冰冷的陰曹地府,他真的要一個人傷心的等待著下一輩子的輪迴嗎?他一定會等的很心急、很不耐煩……
皇甫聖明顯感覺到懷中原本冰涼的身子漸漸的溫暖起來,他的心也溫暖起來。
蘇兒,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
我已經派人去了天巫國,哪怕是賠了我的命,我也要你安然的活在這個世界上,這便是我臨死前最後的心願,用我最後的力量保護你,我的蘇兒,深愛的蘇兒…
他伸手輕輕的扶起她鬢角的髮絲,溫柔的親吻著她左臉鬢角觸目驚心的傷痕。
「蘇兒,在我的心裡,你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
他的一句,就輕易地擊破了她心頭堅硬的最後一道防壘,那麼就會生命裡最後一段清醒的時光去愛他,去追尋那個關於愛情的夢想…
感覺到她柔軟的觸動,他的心歡喜的顫慄。
蘇兒,你果然是我心頭的一點硃砂,血染的江山,也不敵你唇邊一點輕笑讓我開懷……
如果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好似也不錯,他們心無芥蒂的相依,是彼此生命中的唯一…
「聖上!」
雷怎麼這個時候找他?
皇甫聖瞬間皺起了眉頭,剛才靜謐美好的氣氛已經被雷的一句話盡數打斷,他的黑冽深情的眸子中盛滿了不悅。
「什麼事?」
「國師回來了!」
皇甫聖的身子不由得僵硬,如果他好好地回來,就不會是雷站在這裡和他稟告,他的眼中倏地一下閃過恐慌。
「蘇兒!」
他為難的看了白蘇蘇一眼,他知道她這一刻有多麼的需要他,就像他斷魂發作時急切的渴盼她在身邊給自己一句撫慰的話語亦或是一個眼神的支持一樣……
然而,冥寒這二十年陪著他一起走過,他們不但是君臣關係,更是生死與共的兄弟。他怎能將他的生死置之度外!
「你去吧!」
他以為她會留住她,他以為她會伸手拉住她,可是她沒有,明明知道即使這樣自己也不會留下來,為什麼心裡還要劃過失望和落寞?
皇甫聖眼中閃過濃烈的傷痛。
「你真的希望我走嗎?」
白蘇蘇咬著唇沒有說話,要是她說是他會留下了嗎?明明知道不會,又何必自尋煩惱呢?就到剛才只不過是一個希翼的夢。
看著她這般模樣,讓他如何狠心離開,他轉身看了一眼雷。
「人在哪裡?」
「馬上就要到皇城了。」
「他怎麼樣了?」
「看起來很嚴重!」
皇甫聖心頭一怔,如果說蘇兒是他心頭的硃砂痣,那麼冥寒就是他的左手和右手,他到底該怎麼抉擇?
不用說,他都可以想像冥寒這一路的種種艱辛,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為了續命天丹帶著荊禾橫衝死亡之漠、跨度冰雪國,在天寒地凍的雪地裡匍匐行走了半個月,刀子一樣的寒風劇烈的刮在臉上,生猛的疼,等到了玄冰崖的時候已經一身的凍傷……
抓著冰塊,攀沿而下,在玄冰崖底的時候手指的擦破的皮肉和血凍在一起,就像一根血色的冰棍,麻木的沒有了感覺。
因為傳說只有真情感動了雪花女神,才能在玄冰崖遇見她,才能有幸獲得一枚她賜予的續命天丹。
他一路都沒有使用靈力,用最原始的本能。
到了玄冰崖底,終於看到了那朵夢寐以求的血蓮花骨朵上,他劃破自己的臂彎將他滿含著愛意的血液澆灌在血蓮花,不由得緊張的心跳,萬一他們不是前世的戀人、今生的眷戀怎麼辦?
一直到血蓮一點點消潤了他的血液,渾身閃著聖潔的紅色,他才安下心來……
血蓮綻放,召喚女神,便可許下一願……。
拿到續命天丹的時候,他高興的忘記了一路的疲勞,捏著那最後一劑藥引,就想捏住了他的整個生命!
回來的路上,遇到一個癡癡顛顛的老頭,一份青紅皂白,一上來就和他們戰成了一團。
他方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老頭靈力之高,他一個玄級玉色品級的靈修者加荊禾幻級青色帶的靈修,還遠遠不是那老頭的對手,三拳兩腳之間,他的很辣的一掌擊中他的心窩,而那一掌居然是許久失傳九天大的斷魂!
斷魂,顧名思義,斷人三魂!
被斷魂所傷,神級以下的靈修者瞬間斃命,聖級靈修者七步以內必然倒下,幻級靈修者不過一個季節,玄級靈修者不過一個年輪。
斷魂,這兩個字,令多少人聞聲喪膽!
而冥寒去找那個老頭……。
他十有八九便是兩百年前的消溺九天的天痕國國君天痕魄!
關於他的傳說眾說紛紜,而關於他和天狼國公主皇甫仙的愛情傳說更加版本不一,就連他天狼國的國君都不知一二。
總之,傳說中的他很可怕,嗜愛成狂……
皇甫仙一死,天痕國便迅速的敗落,他棄國不顧,孑然一身離去,遊走在冰冽國,尋求起死回生之術!
從此九天歷史上不再有天痕國三個字。
後來有人遇見過他,說他見人就殺、形成瘋癲,幾百年來,已經有不少武修和靈修中的高手喪身他的斷魂之下……
冥寒找到了他又如何?
蘇兒是他的命,冥寒是他的左手!
被皇甫聖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只要他在,就會拼盡生命的護她的周全,儘管可能遇到不可知大危險,可是留在宮裡會更加的安全嗎?
「蘇兒,我帶你一起去城外可好?」
白蘇蘇點了點頭,眼中終是盛開一朵絢爛的曼陀羅般的花,讓他心頭一甜。
……
天狼城外,暝海之畔,荒焚在眾人的掩護下,身上撫著一個一身冷綠色長袍的男子,那原本幽綠的狼眸緊緊地閉著,俊美的臉龐蒼白無色,渾身看不到一點生命的氣息。
就連皇甫聖懷中的白蘇蘇也不免眼神一緊。
那個人是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