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著涼了,身子有點重!」
他低沉著嗓音掩飾著心痛的情緒。
可是冥寒時從小跟在他的身邊,他怎麼會察覺不到。
「聖上先坐在錦鸞軒歇息片刻,臣去請胡太醫!」
多少年了,偶爾一個小小的病痛,他哪裡見過聖上如此的光景,聖上的身體他最瞭解不過了,他們曾經一起修煉武修和靈修,聖上的身子硬朗的就跟一頭狂獅一樣,怎麼會…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一激動就有了剛才那過激的舉動,倉促間居然已經被拒婚…
冥寒頓時壓下了被拒婚的傷心,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急急忙忙的趕往了御藥房,到底是什麼時候聖上的身體落下了病根,看起來不像是傷寒……
皇甫聖撫著胸口,拱腰坐在錦鸞軒內室旁邊的檀香閣(小書房),額頭上冷汗直冒,他伸手輕輕觸摸著那本尚在打開還沒有合上的九天地誌,一定是她看的吧!觸手他就彷彿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溫度,因為疼痛焦灼的心頓時安靜了幾分,嘴角劃過一絲苦笑。
身為一國之君,他要承擔的責任總是太多……
他的思緒不由得恍惚飄向了遙遠的記憶,去年這個時候,她還沒有走進他的生命裡,他還是那個一身了無牽掛的狼王,孑然一身、馳騁沙場…
只有熙兒和歆兒是他心角埋藏的沉痛和不可碰觸的罪孽…
從小他不過是母后用來向父皇邀寵的工具…
原本他以為這一生會這樣孑然一身的孤獨而終,卻不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會出現一個她,突然地闖入他的生活,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血染的江山,怎敵你眉間一笑!
蘇兒,你就是我心頭的一點硃砂,斬不斷的情,劃不開的恨,只要過了這一次,救了熙兒,以後即使覆了天下也不會負你一絲一毫!那權術霸業始終不過一場繁華,怎敵你唇邊一點輕笑!
皇甫聖眼中濃的化不開的情意集結在一起,他也不知從何時起,再也放不開她的人,離不開她的身…
思緒不由的停頓在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光。
那一夜天色很暗,他還在天狼殿中批閱奏章,前突然一寒風帶過,輕輕的拂過他的臉面,即便是他沒有抬頭,依然知道有人偷偷潛入了殿中。
通明的燭光在夜色裡閃動著,他在地上看見一抹纖細修長的聲音,手中的奏章頓在半空,微微的蹙起了眉頭!
抬頭的剎那,便迎上了她好奇的、打探的、沒有絲毫懼意的目光,那一刻他就怔住了!
任由她的目光肆掠的在他的身上打量,黑色的夜行衣將她緊緊的包裹,只露出一雙靈動的、傲然的美目………
她一看到自己被發現便企圖逃走,一個飛身,他便將她堵住了她的去路!
她不舒服的皺皺眉頭,便是讓他再度驚訝的言語!
「讓開!」
那一聲居然激起了他的怒意,鳳鳴劍和她手中的金絲線瞬間糾纏在一起,戰得你我不分,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便注定他們今生糾纏的孽緣!
她手腕翻轉一條金線居然直接射在他的命根子上,而他的鳳鳴劍抵在她的咽喉!
沒想到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你死我活的對峙!
她瞇著眼睛斜睨著他,如臨大敵一般!
「皇甫聖,放我離開!」
看著她不可一世的女人,他只是忍不住想嘲諷她,「休想!」
他盯著她嘲意流轉的刺眼雙眸,心中卻暗暗揣測著她的身份!
是啊!
她是他見過的女人中身手最好的、脾氣最臭的、相貌最不完美的,可是她便是唯一,唯一橫衝直撞闖入他心間的那個唯一,讓他又愛又恨,恨有幾許深淺,愛就有幾分濃烈!
「我本膽大!」
想起她說那句話是桃花眸微微的挑起,魅惑之姿流轉,嘴角一絲陰冷的笑,勾魂奪魄的美麗!
當時他便呼吸一頓,感歎她的雙眸居然如此的迷惑人心!
「你究竟是誰,來這裡什麼目的?」
「過客,你無需知道!」
再一次想起那段對話,他的心再一次劇烈的痛著,不!他不要她只是他生命裡的過客,他要成為她的唯一,她是他心頭的硃砂痣!
他不由得動了看一看她容貌的念頭,雙手成勾以迅雷之速瞬間襲向她面上的黑紗!沒想到連同她臉上的銀色面甲一道摘下!
頓時醜陋的傷痕赫然的出現在他的眼前,斷了他對她所有的幻想!
「卑鄙!」
她一聲冷笑,只吐出兩個字,便奪過了他手中的銀色面甲罩在臉上!
就在下一秒,戲劇性的一幕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他一雙長巧的不滿老繭的手心在她銀色的面甲上摩挲,而她手中金絲線不知何時勾上了他的衣袍,一個使勁,便掉落在地!
月光灑落,星輝照應……
他們對望!
她的眼光肆意的在他的小甫聖上打量,活脫脫的像一個女痞子… …
小甫聖瞬間的鬥志昂揚的抬頭,然後又沉默垂下了頭!
他心中卻是暗暗惱怒,揣度著她到底看過多少男子的裸體才能那般的風輕雲淡!
「皇甫聖,看來你不行啊!娶那麼多女人,擺在後宮當擺設?」
「皇甫聖,你不舉啊!可憐你的如花美眷!」
「夠了!」
他心間燃起了無盡的怒氣,恨不得馬上證明給她,自己那裡不是擺設!
「你要不要試試?舉還是不舉,一試便知!我不介意你的醜陋!」
「我介意你!」
……
他不介意她的醜陋,她居然嫌棄他!!!
渾身的怒火無處發洩,他一掌擊向御花園襲去,也看到了她詫異的眼神!
她想逃離,而他長臂一伸直接順勢想把她抱在懷中,卻不想因為她的劇烈反抗,最終只是將她的雙手剪於背後……
卻不想因為她的再度掙扎,兩人都極其狼狽的滾如水中!
更加要命的是,她正好騎在他的身上,一失神就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水,他運了靈力兩人才漂浮到水面上。
肌膚緊緊相貼,姿勢那麼的曖昧,他甚至能夠無比清晰的感受到胸前的兩處柔軟,心神微蕩……
而她抓住那一刻的機會,屈膝狠狠地頂上他的腿~、心,將一枚銀針刺入他的手腕,便揚長而去!
如果當時情況允許,他一定會立即給她證明看,那裡不是擺設!
可是最終還是被她狡猾的逃開,徒留他在冰涼的湖水中留戀著她身上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