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麻麻……」一個胖嘟嘟的小男孩跑著,因為太著急,所以摔倒了。不過孩子很堅強,著急爬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笑著跑到沙發邊上。孩子笑著揚起頭,拉著女人的褲子,拽著搖了搖。
蘇言低下頭看著兒子,快要三歲了,孩子還沒有名字,她說等他回來,讓他給孩子取名字。可三年了,他還沒回來,到底去了哪裡,只留下一張紙條就走了。
蘇言將兒子抱起來,放在腿上:「寶寶,摔疼了嗎?」
寶寶搖搖頭,粉嘟嘟的臉上揚起笑容:「不疼,麻麻,寶寶聽話,耙耙回來。」
「嗯,寶寶聽話,爸爸就會回來,寶寶想爸爸嗎?」蘇言抱著兒子,將下顎抵住兒子的頭頂。
寶寶重重的點頭:「嗯……麻麻,耙耙什麼時候回來?」
蘇言握住兒子的小手,淺笑:「總會回來的。」
什麼時候回來,她也不知道,三年前,突然留下一張紙條就走了,只叫養好身子生寶寶。之後一點消息也沒有了,三年了,她還在傻傻的等著。她問過張耀,問過唐淳,沒人告訴她,只說總會回來的。
寶寶出生,他沒回來看,他說過要陪著她把寶寶生了才走的。寶寶一歲他還是沒回來,那個時候寶寶剛開始學說話,她教寶寶叫『爸爸』。
後來,她不確定他是否還活著,是手術失敗了嗎,為什麼不回來看她和寶寶。她問唐淳,哭著問她,唐淳被她哭得心碎,只告訴她,活著,活著。
那之後,她主動要求去宋氏上班,現在宋氏已經成為國際知名企業。她被國外的媒體採訪,全英文對話,直到最後,她對著鏡頭說了一句:你看到了嗎?
你看到了嗎,她做這些都是為了能站得高一點,讓他能看到。他是忘記自己了嗎,她不確定,總之,她等了這麼久,還在等。
「麻麻……」寶寶扯了扯蘇言的衣服,蘇言回神,低頭看著寶寶。
幫寶寶理了理衣服,她說:「寶寶,明天就要去幼稚園了,開心嗎?」
「嗯,麻麻,寶寶乖,耙耙開心。」寶寶永遠都是那麼的天真爛漫,他好像從來沒有不開心過,笑著,陪著他的媽媽。
蘇言在寶寶的額頭輕吻:「嗯,爸爸看到你上幼稚園也會開心的。」
「麻麻,哥哥……」寶寶有些想念張家哥哥,張耀兩個兒子總會到蘇言這邊來和寶寶一起玩耍。
蘇言點點頭:「哥哥們也在幼稚園,以後就可以一起玩。」
寶寶笑著拍手:「好開心,寶寶,好開心。」
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蘇言看了看,是唐淳的電話。她接起來:「媽,什麼事?」
「我讓劉媽做了寶寶最喜歡吃的菜,你們晚上過來吃飯吧。」唐淳笑著說,聽說宋唐的治療有進展了,她高興得很,可又不能告訴蘇言。
蘇言應了一聲,見寶寶伸手,她對著電話說:「寶寶想和您說話……」蘇言把電話放在寶寶耳邊。
「奶奶……」寶寶大聲的喊,然後咯咯笑著說:「奶奶,寶寶想你。」
唐淳不止一次提出讓蘇言帶著寶寶過去和她住,可蘇言都拒絕了。她說,她要在那裡等著宋唐,她怕他回來找不到她和寶寶。
唐淳對著寶貝孫子喜歡得不得了,她聽見寶寶的聲音就笑:「寶寶,奶奶也想你,來,給奶奶香一個。」
「mua……」寶寶對著電話香了一個,他問:「奶奶,明天,幼兒園,送寶寶嗎?」
「當然咯。」唐淳笑著說:「奶奶陪寶寶去幼兒園,好不好?」
「好,麻麻也陪寶寶,奶奶也陪寶寶。」
寶寶把電話遞給蘇言,唐淳歎息:「蘇言,你還是給寶寶取個大名吧,他要唸書了,總不能還叫寶寶吧。」
「我會和老師交代清楚的。」蘇言執拗著不肯讓步。
唐淳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歎息著把電話掛了。
而此時,在紐約某個小鎮上的宋唐,正看著寶寶的照片笑著。照片是張耀發給他的,寶寶長得像蘇言多一點,沒有繼承他的冷冽,這樣才可愛。他很滿意,寶寶又胖了點,這小子,再這樣下去,該減肥了。
宋唐笑著,坐在輪椅上,腿上搭著一塊毛毯。林學琛走出來,看著照片笑:「你又在看了,那麼想他們母子,那就回去看看啊。」
他不是沒回去,蘇言生產的時候,他回去了,當時他的情況並不樂觀,不能亂動。可最終,他還堅持要回去,陪著她生孩子,他答應過的。那一天,他去了產房,只是蘇言打了麻醉劑,昏睡著,他其實一直握著她的手。
他看到了他兒子,只哭了一下就對他笑。也就是因為那次他執意要走,出現一些意外的情況,使治療變得異常艱難。後面的治療,他要忍受非人的痛苦,他不想讓他們母子陪他一起經歷。
林學琛覺得自己罪孽深重,他歎息:「我當初也就隨便那麼一說,你也太當真了,說真的,我後悔了,我要是知道你會上心,打死我也不會說那句話,你何必呢,折磨別人也折磨自己?」
當初林學琛只說了一句『久病床前無孝子,父母與兒女之間尚且如此,你的傷保守估計要四年,最少也得三年多,長時間下去,難道她不會心力交瘁嗎,還要照顧孩子』。宋唐就上心了,他一步也不想走錯,不想在這個環節出差錯。
起風了,林學琛推著他往屋裡走:「別冷著了,你兒子要上幼兒園了,你要盡快好起來,然後回去和他們相聚。」
林學琛很烏鴉嘴的又補了一句:「不過,到時候,我覺得有的人可能會不被理睬。」林學琛癟嘴,對屋裡的席賢說:「阿賢,出來一下。」
「馬上就來,稍等。」席賢正在屋裡和專家在線上商量宋唐的下一步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