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後,宋雨桐稍微平復了情緒,宋正將她扶起,正色道:「雨桐,阿唐已經懷疑上你了,但是看得出來蘇言不想計較,你挑個時間,去對面道個歉,知道了嗎?」
「我不去!」宋雨桐倔強的說,咬牙。
宋唐扶正她,嚴肅的說:「雨桐,不要耍孩子氣,我都說了,如果你做得不好的話,你哥他隨時可能將你趕出公司的。」
「爸爸,你說的是真的?」宋雨桐蹙眉,沒想到,宋唐才是宋氏的真正的老闆。
宋正點頭,他說:「是,你要想清楚,我們現在住的這所大房子也有一半是你哥的,你難道希望我們無家可歸嗎?」
宋雨桐想了想,她背過身去:「我考慮一下。」
「你好好想想吧。」宋正站在她身後,沉聲說了一句,然後從書房出去。
宋雨桐頹敗的坐到椅子上,垂頭在桌面上。要她過去道歉,談何容易。可是,不道歉又能怎麼樣呢,林勳沒有吐出自己,但是宋唐也猜到了。
月光皎潔,月光下,樹上的知了還沒休息,一直在叫個不停。而在樹下的草叢裡,小蟲子們也在鳴叫著。
蘇言坐在沙發上,手放在宋唐的膝蓋上,看著他用手拄顎。她的手摩挲了一下,拉了拉他的褲管,讓他回神。
「怎麼了?」宋唐的手覆蓋在她的手上,雖然夜深,她的手還是很暖和,這樣就好。
蘇言將另一隻手覆在宋唐的手上,她揚起唇角:「阿唐,不要想了,那個,我知道你懷疑宋雨桐,就看在傅若芳的份上,算了吧,其實杜卿的事讓我想了很多,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她抿唇,勉強的笑了笑:「雖然傅若芳成現在這個樣子直接原因不是我,但是,如果我不是我要和她鬥,我就不會拿她和宋雨桐的親自鑒定去給你媽媽,你媽媽也不會對她下狠手,是,我也知道,她和宋正騙了你媽媽這麼多年,落到那個下場也是活該,但是,傅若芳早年對我也如親生,她現在這個樣子,我不可能不動容。」
宋唐的手握住她的手,緊了緊。他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的點點頭,將她擁進懷裡。他閉目,下顎抵住她的頭頂,心裡很難受。
傻瓜,如果你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你便再不會覺得因為傅若芳而動容。可是,這些事情的真相,他寧願帶進棺材,也不會讓她知道的。
蘇言睡著後,宋唐走到陽台給宋雨桐打了一個電話:「雨桐,我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你什麼都不必說,只需要聽清楚,如果再有類似的事發生,後果是你承受不起的。」
宋唐沒有給宋雨桐任何辯駁的機會,說完就把電話掛了。轉身回到臥室,看著打著小呼嚕的女人,輕輕的揚起嘴角。她現在是沾床就睡,而且,他不聽到她的小呼嚕還真有點不踏實。
宋唐掀開被子,躺到蘇言身邊,離她稍微有點遠,怕自己身上的涼氣會冰著她。張耀說了,孕婦的身子小氣得很,沾點涼的東西就容易感冒。誰知道,她似乎知道他躺進被窩,主動往他這邊靠,滾進他懷裡,身後抱著他的腰,嘀咕了一聲什麼,然後安分了。
向思思的婚禮舉行在八月,本來打算在露天舉行,可由於天氣原因,還是在酒店大堂舉行。蘇言挽著宋唐,一臉的不滿,她瞪了瞪宋唐。
宋唐輕笑一聲:「等你生了孩子,補辦一下?」
「這還差不多。」蘇言撅嘴,看著不遠處沈書航和宋雨桐一起出現,她對宋唐笑了笑。
而宋唐的目光則停留在門口的黎夏身上,他讓蘇言在原地等他,然後去了門口。
「阿夏,有什麼事嗎?」宋唐看著黎夏,他是個極有分寸的人,做事也和張耀差不多,很有效率,但是宋唐極少讓他做事。
黎夏的臉色並不好看,他看了看在裡面觀禮的蘇言,然後看著宋唐說:「阿唐,我們換個地方說。」
宋唐點頭,他知道如果不是緊急事件,黎夏也不會這個時候來找他。到了酒店外面,黎夏和宋唐坐在黎夏的採訪車上,黎夏便蹙眉抽煙。
一支煙完了之後,他才看著宋唐,淡淡的說:「阿唐,你很清楚我的身份。」
宋唐點頭,疑惑的看著黎夏,他從未因為黎夏的身份懷疑或者不信任他。黎夏的父親黎耀國在蘇清林的案子裡也被牽涉其中,因為黎耀國是蘇清林一手提攜起來的。但是黎耀國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該站在哪一邊,所以在蘇清林的案子裡,他才能全身而退。
蘇清林死後,黎耀國一度抑鬱,最後臥病不起。不多時,黎耀國也去世了,黎夏那個時候還在小報社跑新聞。是宋唐將他一手提拔起來,讓他成為一名出色的記者。
「阿唐,我爸爸死的時候,一直對蘇市長的事耿耿於懷,雖然蘇市長的事和他無關,可最後他沒支持蘇市長,他很後悔,為了保全自己和家人,他選擇了明哲保身。」夏黎重新從煙盒裡拿出一支煙,他並沒有請宋唐抽,因為他知道從蘇言懷孕起,宋唐就不抽煙了。
宋唐點頭,這些,他最初認識阿夏的時候就知道。
黎夏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看著宋唐:「我和言,對了,她現在是你的市長夫人,我們從小就很好,可以說是青梅竹馬,情同兄妹,這個你不知道吧?」
宋唐凝眸,有些不解:「你不住在城裡。」
「對,我住在鄉下,可那個時候每年暑假,言都會被送到我家,我們一起度過每一個寒暑假,我真的把她當成親妹妹,她很懂事,很乖巧。」黎夏笑著說,想著童年的美好時光。
宋唐的臉色似乎變得不是那麼好看,他看著黎夏,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黎夏被他的反應逗得一笑,他將煙頭扔出車窗,說:「你不會以為我是你情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