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航看著宋唐,怒吼:「他是……」
「他是我的兒子!」宋唐打斷他,冷冷的說:「沈書航,你該走了。」
沈書航腥紅著雙目,怒瞪宋唐:「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他這麼小,這麼小,怎麼可能,怎麼會這麼早就……」
「你滾!」蘇言起身對沈書航大吼:「沈書航,滾!」
「小言……」
六月的雨,總是伴著雷聲,來得極快,窗外嘩啦啦的響起了雨滴聲。雨水沿著房頂下滑,從古老的小青瓦房頂上很快就積聚成線,不斷的往下掉。
沈書航的訂婚禮終究是沒完成,宋雨桐穿著拖地的白色禮服站在窗邊,聽著淅瀝瀝的雨聲。宋正和傅若芳站在她身後,宋正告訴她,沈書航追著宋唐的車走了。
傅若芳走過去,拍了拍宋雨桐的肩頭。宋雨桐回頭對她笑了笑:「媽媽,我沒事,我就知道不會這麼順利的。」
「不,不要,不要了。」傅若芳艱難的說著,擺擺手。
宋雨桐昂起頭,盡量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今天她訂婚,她怎麼能哭呢。她低下頭看著傅若發:「怎麼可能不要了呢,媽媽,你知不知道,我一直說自己不愛他,我盡量想表現得不在乎,可是聽到他說要訂婚的時候,我還是很高興,儘管知道他是有目的的。」
宋雨桐抬手摸了摸傅若芳的頭髮:「可是,媽媽,他又這麼扔下我走了,那真的,不可原諒,是不是?」
傅若芳點頭:「嗯,對,對,雨,雨桐,不,不要了。」
宋雨桐扯起嘴角笑著看傅若芳,蹙眉:「您說,您當初怎麼就要把蘇言抱回家呢,如果不是這樣,蘇言就該跟著顧崖去美國,他們怎麼會一直糾纏不清呢,媽媽?」
「雨桐!」宋正越發覺得宋雨桐的語氣不對,他上前將傅若芳拉到身後:「你在怪你媽媽嗎,當初怎麼會知道如今會發生這麼多事。」
宋雨桐冷笑一聲,轉過身繼續看著窗外:「爸爸,這算是報應嗎?」
「別想那麼多,雨桐,聽說是那個孩子去了,書航應該去看看的,那畢竟……」
「他該死!」宋雨桐轉過身來看著宋正,一臉扭曲:「他本來就不該到這個世上來,沈書航和蘇言都分開幾年了,就是這個孩子一定要將他們綁在一起,現在好了,他死了,沈書航也不必再想著和他們母子團聚了,要團聚,去地獄團聚吧。」宋雨桐揮手將手邊半人高的花瓶推倒。
花瓶摔破,瓷片散落一地,她癡狂的笑著:「蘇言,沒了孩子,看你還拿什麼來糾纏書航,哈哈,那個孩子早就該死的,不是嗎?」
宋正搖頭,看著瘋狂的宋雨桐:「雨桐,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我怎麼了?」宋雨桐大叫,她指著大堂的方向:「你去看看,爸爸,多少有頭有臉的人來觀禮,你說,沈書航不能來,我以後還能有什麼臉待在C市,那些人有多少是每天都要照面的,有多少是生意上的夥伴,這樣一來,是不是全城都知道我是宋雨桐被他沈書航甩了,你說,啊?」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
宋雨桐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身邊的傅若芳。她滿眼淚水,指著宋雨桐,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打我?」宋雨桐摀住自己的臉,失笑:「你有什麼資格打我,十九年來,每年偷偷見幾次面,就算在大街上見到,我都不能叫你一聲媽媽,你憑什麼打我!」
「啊,啊……」傅若芳抱著自己的腦袋大叫:「嗚嗚……正,啊,正……」
宋正走過去抱著傅若芳:「若芳,沒事,沒事,不怕,有我在。」宋唐怒瞪宋雨桐:「雨桐,你怎麼成了今天這個樣子,不過是一個沈書航……」
「不過是一個沈書航?」宋雨桐嗤笑,她指著傅若芳問宋正:「那她呢?你不也為了和她在一起,曾經想過要殺掉哥哥嗎,你不也為了和她在一起,害死了蘇清林嗎?」
「你在胡說什麼?」宋正正色,護住傅若芳。
宋雨桐冷哼一聲:「胡說?」她鄙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爸爸,你辦公室有一個保險櫃,裡面有一個小本子,記錄著你每一筆違背良心的用款,要我背給你聽嗎?」
「你閉嘴!」宋正惱羞成怒,扶著傅若芳:「宋雨桐,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若芳,我們走。」
宋雨桐看著宋正離開的背影:「你怎麼不能有我這樣的女兒,有其父必有其女。」
宋正請司儀宣佈,宋雨桐因為身子不舒服,所以訂婚宴取消了。所有人在議論紛紛,但是宋雨桐卻是在房間裡苦笑。
直到後半夜,宋雨桐才接到一通電話,說沈書航在月色喝醉了。宋雨桐趕到的時候,沈書航已經滿身泥濘,醉如爛泥。
宋雨桐扶起沈書航的時候,他笑著,笑中帶淚:「多多沒了,多多,沒了……」
「我知道,他沒了,沒了才好。」宋雨桐狠狠的說,她扶著沈書航上車:「沈書航,你那麼想要孩子,我給你生不好嗎?」
「你給我生?」沈書航看著宋雨桐,恍惚感覺她的臉是雙影子,他伸手摸著她的臉,輕柔的落下一吻:「你真的還願意給我生孩子嗎?」
宋雨桐點頭:「只要你想,我願意……」
「真好。」他抱著宋雨桐,喃喃道:「小言,真好。」
宋雨桐心裡一緊,可沈書航的懷抱她不想離開。那麼緊的抱著她,好像害怕她會消失一樣。她抬起手,回抱著他,閉上眼,就當做他心裡想的那個人是自己好了。
沈書航抬起宋雨桐的臉,他微笑:「不怕,我們再生,再生……」說罷,他低下頭,吻住了宋雨桐,宋雨桐眼儘管中帶淚,還是熱切的回應起了他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