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一晚上都沒回家,一直守著多多,他已經開始有了短暫的昏迷情況。孩子的小手上紮著針,已經有些腫了,床頭上掛著營養液瓶子。
宋唐站在窗邊,這個一個柔情的夜晚,月光比城裡的燈光美太多。月光猶如一層薄紗,輕輕慢慢的灑下來,將這座古老的院子籠罩。多多已經睡了,宋唐卻在窗邊站了許久,林學琛勸他回家,他卻不肯。
孩子的情況牽動著他的心,一絲一毫都不敢怠慢。劉媽端著水杯走過來,遞給宋唐,在他身邊站著,看著床上熟睡的孩子。
「少爺,回去吧,林醫生說多多已經好多了。」劉媽苦口婆心。
宋唐扯起嘴角:「好多了,可以不用死了嗎?」宋唐閉目,多少天了,他都不願談及『死』這個字,可生命本就如此脆弱。
劉媽搖搖頭,對多多床邊的顧崖說:「您別也跟著守著,要是都累倒了,少奶奶不會懷疑嗎?」
宋唐恍惚想起到廣場上蘇言的疑問,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而自己真的有權力對她隱瞞嗎?
林學琛走到門口,看著房裡幾個人的姿態,他歎息,然後蹙眉想了想,轉身離開。林學琛的車最後停在了宋唐家的樓下,他站在身邊抬頭看著十八層那個亮著燈的窗戶。
燈光下,飄窗上女人坐著的身影被突顯出來,像一張剪紙,他能清晰看到女人抽煙的姿勢。林學琛靠著車身,仰著頭,直到女人從飄窗上下去,拉上窗簾,關掉燈,他才想清楚要不要告訴她。
他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但是,他不想看著事情這樣下去。所有人都瞞著這個女人,可這個人偏又那麼敏感,似乎在循著一條線索追尋。站在他的角度,孩子有權力在最後的時光和自己的母親在一起。
林學琛往大樓裡面走去,他進了電梯剛要關門,就有人用手抓住了電梯門。林學琛看著對方還算是一位衣著得體的男士,他禮貌的對對方點頭微笑。對方也很禮貌的對他微笑點頭,而且也並沒有按任何數字。
『叮……』電梯到了,門開了,兩個人一起走了出去,相視而笑,林車琛疑惑,然後慢了一步。看著那個男人,一手插袋,一手在腿上有節奏的輕拍,林學琛放慢的腳步,然後看到那個人停在宋唐家門口。
林學琛挑眉,看著男人太瘦按響了門鈴,他便靠邊觀察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蘇言剛準備睡覺卻聽見門鈴響了,她以為是宋唐回來了,心裡有些小雀躍。她打開門,看到薛堯的時候,她的笑僵在臉上。
「青荇姐。」薛堯笑著說:「你留下有幾個大項目都有些問題,我想我們需要談談。」
蘇言煩悶的關門,卻被薛堯將門抵住:「青荇姐,這是什麼意思?」
「大半夜你跑到我家來談項目,腦子有病啊,有問題明天再說。」蘇言蹙眉,心情極度不好,她大力推門。
薛堯也用力抵住門:「青荇姐,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你神經病吧,滾!」蘇言頓時怒了,此刻她一個女人在家,怎麼可能請一個並不熟悉的男人進家裡。
薛堯索性將門推開,自己邁進了屋子,打量了一圈,嗤笑:「青荇姐,你居然會屈居在這種小地方,你還真是特別呀。」
蘇言被他逼迫得退了一步,她看見薛堯的眼光突然停在她身上。蘇言低頭看了看自己,絲質的睡衣將自己的曲線展露無遺,她大步走到沙發那邊,拿起外套。
剛要穿上外套,她就被人從後背推倒在沙發上,強烈的男性氣息傳來。蘇言嫌惡的推著薛堯:「你有病啊,滾出去,我報警了!」
「顧青荇,你裝什麼清高。」薛堯很快便鉗住她掙扎的雙手,壓住她,邪魅的勾起嘴角:「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幾年前生過一個兒子,現在這個男人不是你兒子的父親,不是嗎,怎麼,我怎麼不可以,我們可以在一起,將四通壯大,青荇……」
「你閉嘴!」蘇言抬腿要用膝蓋頂薛堯的致命點,卻被他拉住腿。
薛堯拉住她的腿,低頭輕嗅,然後笑:「果然比顧雪菲乾淨許多,我都不嫌棄你比我年紀我,也不介意你想要設計我,你還在傲嬌什麼呢?」
薛堯俯身,剛要湊近蘇言,他就被人拉起來,一圈打倒在地。薛堯倒在茶几邊,看著眼前那個在電梯裡遇見的男人。
薛堯摀住自己的臉,怒罵:「你他媽誰啊?」他看著蘇言,鄙夷的笑:「都他媽是賤人,怎麼,這個是你的姘頭?」
林學琛甩了甩自己的拳頭,有點痛:「打混蛋果然手很痛,弟妹,你進去吧。」
蘇言抓起外套穿上,看著林學琛,說:「謝謝,但是不用了。」蘇言對薛堯冷哼一聲:「你會死得很很慘,我保證!」
「噗……」薛堯撐著手從地上起來,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對蘇言挑眉:「你以為那幾個項目我不能搞定嗎,那麼點事就能讓我死得很慘?」
蘇言側過頭去不看他,沉聲說:「快滾。」
薛堯恨恨的看了看林學琛,然後憤然離去。林學琛看著薛堯把門關上後才笑著對蘇言說:「你一個人在家,有人敲門該警惕些。」見蘇言低著頭不說話,他問:「你在等阿唐?」
蘇言歎息:「林醫生,謝謝你。」她想到什麼,然後抬眸問:「你是來找宋唐的?」
「不是,我是來找你的,哎……」林學琛坐下,調侃:「當了英雄,怎麼連杯水都沒有,見義勇為什麼的都是浮雲。」
蘇言嗤笑:「你才回國多久,怎麼這麼快就學會了這些網絡語言,不過,真的沒水了……」她指著空空的飲水機,問:「好像冰箱裡有啤酒。」
「啤酒就算了,我要是和你單獨在一起喝啤酒的話,阿唐會劈了我的。」林學琛看著那個嬌小女人,他也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