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卿看到席賢,轉身就走。在席賢面前,她還想保留自己最後一份尊嚴。
「杜卿……」席賢叫住她,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坐下來吧,我們聊聊。」
杜卿站住,然後轉過身,冷笑一聲:「聊什麼,說我們之間的婚姻本來就是一份契約,還是說,要跟我聊聊離婚的事?」
「杜卿,你現在是什麼態度,當初是你自己說你的蕾絲,需要一個庇護。」席賢隱忍著,抬手將五指插入發中。
杜卿拉開椅子坐下:「如果我不那樣說,你會和我結婚嗎,席賢,我就不信,你又不傻,這幾年來我對你怎麼樣,難道你看不到?」
「那你呢,你分明明白我對蘇言的心思,杜卿,如果你還想回到從前,過以前那樣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我沒意見,你跟我回席家,一切交給我來處理。」席賢注視著杜卿。
杜卿看著席賢,看了很久,看到席賢開始有些心虛的時候,她突然朗聲笑了。這種笑,看似很愉悅,可其中卻摻雜著一絲淒苦,和自嘲。
「你笑什麼?」席賢側過頭去,錯開杜卿的眼神。
「沒什麼,席賢。」杜卿停下來,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原來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在你眼裡,我杜卿就是為了攀高枝不知手段,是吧?我說自己是蕾絲欺騙了你,你大概覺得我這麼說就是為了進席家過上少奶奶的日子,是嗎?」
「杜卿……」席賢蹙眉,他不是那個意思,他只是覺得自己那樣莫名其妙的走了,家裡人一定為難杜卿了。
杜卿抬手,阻止席賢繼續說下去:「別說了,從高中起,你的眼睛就沒離開過蘇言,但是你什麼時候看到過,在你注視別人的時候,你身後也有人在默默的注視你呢,你覺得我虛榮也好,還是怎麼樣都好,我不過是在用自己的方法追求自己的愛情,難道有錯,我以為,時間久一點,你一定會看到我。」
「可是……」
「可是,你就是看不到,我把蘇言的兒子當自己的兒子一樣養著,疼愛著,我期望等得到你的肯定,可你的眼睛從來都在尋找蘇言。」杜卿苦笑一下:「她有一年消失在我們面前,我以為機會來了,結果呢,這一年,你變成工作狂。」
杜卿抿唇,用手撐著腦袋:「所以,既然如此,你覺得我和你的契約婚姻是為了錢,還是別的什麼,都無所謂了,那麼,現在是要談離婚的事嗎?」
「杜卿,你別這樣……」
杜卿拍著桌子站起來:「我怎麼樣,你難道不想離婚嗎,守著她一年,有結果嗎,還是說,你和蘇言已經可以不需要婚姻這種一張紙的東西來維繫了?」
「杜卿,我希望你說話考慮自己的身份。」
「我什麼身份,不過是個茶水工,我需要考慮什麼,難道不是嗎,蘇言沒有離婚,你也沒有離婚,你們覺得這樣在一起更有意思嗎?」杜卿大吼一句。
『啪……』
席賢隔著桌子,扇了杜卿一個耳光,他咬牙:「杜卿,我和蘇言什麼都沒有,沒錯,我是守著她,我也是希望有一天能守得雲開見月明,可是蘇言,她並不知道我們的契約婚姻,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和我有什麼,只因為我是你的丈夫,她朋友的丈夫,你可以羞辱我,但是你不能那樣說蘇言,再說,杜卿,你覺得你有臉那樣說蘇言。」席賢鄙夷的看了一眼杜卿。
杜卿一怔,隨後坐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要以為你做的事沒人知道,我不說是因為我也有私心,我現在後悔了。」席賢也冷靜的坐下,雙手捂臉。
蘇言到了公司就直接去了會客廳,剛推開門就看見杜卿和席賢面對面坐著。她愣了一下,隨後訕笑一下,將門重新關上,準備轉身離開。
「蘇言,你等等。」杜卿叫住她,她走上前,站在蘇言身後:「你在逃什麼?」
蘇言轉過身來看著她,笑:「卿卿,你們聊……」
「等等?」杜卿凝眸,探究的看著蘇言,問:「你也在四通上班?」見蘇言神色閃爍,她轉過身去看著席賢,然後冷笑一聲:「難怪啊,你會在這裡,我說怎麼你一個醫生會出現在四通。」
蘇言拉著杜卿解釋:「卿卿,你別誤會,席賢是有一份文件要給我,所以……」
「文件?」杜卿嘲諷的勾起嘴角:「是你在他那裡過夜落下的?」
「杜卿!」席賢站起來,怒視杜卿。
杜卿笑著轉過身:「怎麼,不然的話,她的文件怎麼會讓你送過來?」
「杜卿,不要太過分!」席賢咬牙切齒,有一些事,如果不是為了蘇言,他一定會說出來的。
杜卿看著蘇言,疑惑的問:「等等,我能進四通該不會是你做了什麼手腳吧?」她半瞇著眼眸,自問自答:「不可能,你哪有這麼大的本事。」
「是啊,卿卿,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你能進四通是你的本事……」
「本事?」杜卿嗤笑,她逼視蘇言:「是帶孩子的本事,還是把丈夫弄丟的本事?」
「卿卿,你不要那樣說,當初……」
席賢打斷蘇言:「當初,是我帶蘇言走的,不管她的事,杜卿,不要把蘇言對你的友情當做你撒潑的籌碼,你應該懂得,這個籌碼一旦沒有了……」
「怎麼,你威脅我?」杜卿轉過頭去看著席賢。
蘇言搖搖頭:「你們聊吧,我還有很多工作,卿卿,有時間我們再聚,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解釋清楚,卿卿,我想告訴你,我從來都沒有對不起你,如果當初我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我寧願死在這裡也不會走的。」
「是嗎?」杜卿推開蘇言,背對著她:「我不記得誰說過,但是說得很好,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