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並沒有真的繞三環,而是在城中的華紫公園下了車,看見一個殘疾老人在乞討,她自己的零錢全部給他了,但願這個老人在初夏的深夜可以不用和他一樣露宿街頭。找了個長凳坐下,她抱著自己的包包取暖,頭還是有點疼,她抬手揉了揉。
蘇言看著燈光下的公園,一切都那麼簡單美好,小孩們嬉戲打鬧,老人們聚集舞蹈。她笑了笑,這樣的生活多麼平凡而奢侈。是啊,這樣平淡的生活幾乎每個小市民都能過上,可於她而言,太奢侈。
「怎麼,羨慕?」席賢坐在她身邊,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一對老人正隨著悠揚的音樂跳著古老而優雅的交際舞。
蘇言轉過頭看他,先是一驚,隨即便笑著說:「席醫生,你怎麼不在家陪多多?」
「你下午是不是去過我家,怎麼不進去?」席賢交叉修長的雙腿,靠著椅背,一派輕鬆享受的樣子,他說:「我回家的時候好像看到你了,我告訴杜卿,她說你的電話關機,我只好跟著你,她怕你會出事。」
蘇言嗤笑:「我能出什麼事,二十七歲的人了,難不成還能把自己弄丟?」
「不能嗎?」席賢挑眉,探究的看著她:「蘇言,你確定你沒有把自己弄丟,還是說,你從來就沒有擁有過自我?」見蘇言蹙眉,他換了話題:「你不開心是因為顧雪菲?」
「怎麼會,她哪裡有那麼重要。」蘇言搖搖頭,目光鎖定前方的一束燈光。
席賢點頭,抿唇:「也對,那麼,是因為沈書航,或者是宋唐?」
「席賢,和他們都沒關係,他們想怎麼樣是他們的事,我只做自己要做的事,我……」
「那麼……」席賢打斷她,直直的盯著她的側臉:「你在煩惱什麼,如果說你想做的事,我想你現在應該做的或許是住進宋家,和傅若芳鬥智鬥勇,尋找自己的身世和你父親案件的真相,不是嗎?」
「是……」
「那你在猶豫什麼?」席賢再次打斷蘇言,他搖頭:「蘇言,深陷其中和深受其害的區別你知道嗎。」沉默一瞬,蘇言並沒有立即回答,他說:「多多挺想你的,如果你沒地方去……」
「謝謝,但是我有地方去。」蘇言拿起包包起身就走。
沈書航和顧雪菲從宋唐家出來之後,誰也沒先說話,車子裡一直很安靜,安靜得可怕。直到沈書航把車子停在路邊,厲聲說:「下車。」
顧雪菲鄙夷的一笑,看著沈書航說:「怎麼,急著去找你的小言,沈書航,你還真是可以啊,趁阿唐不在都登堂入室了,蘇言還真是不要臉,居然把男人帶回家……」
「你他媽閉嘴,顧雪菲,你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想想自己,你和宋唐都幹了什麼?」沈書航咬牙,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節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