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州城、林家。
林家身為建州城四大家族之一,舉國上下百門望族之其首,並且持續數百年而屹立不倒,靠的不是什麼大權大勢,而是一代又一代天賦弟子的崛起,才將林家帶領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林家演武場上,一個少年臉色潮紅,單手扶住牆面大口的喘氣。這少年一身黑袍,年齡約莫十五六歲,身材頎長、雙眉如劍、明眸皓齒,整一個翩翩俊公子。
少年抬起頭,俊秀的臉龐之上洋溢著興奮之色,輕輕呼出一口氣,少年整個人挺直腰桿,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雙眼逐漸變得銳利起來。
「什麼破爛的記錄,還不是被我輕易的給破了!」少年低聲喃喃自語。「十八歲達到導氣境界麼?我今年剛剛十六歲吧,如果他是百年不遇的天才,哼,那我是什麼?千年難遇的奇才麼?」
感受到充盈的天地之氣貫穿身體之內的所有穴道,少年不易察覺的微微笑了笑,笑容之中卻是有著一絲瘋狂的意味,而他垂下的雙拳,也攥得緊緊的,關節之處因為用力過大而泛起慘白之色。
「明天的測試,你們就睜大狗眼看著吧!」少年抬頭看向天空,他的眼角,居然泛出點點淚滴,「母親,望你在天之靈,能夠保佑我,將這些狗雜碎全部殺死,讓他們在地下給你磕頭賠罪!」
少年名為林玄,是林家家主的兒子,但是,這個兒子既不是正妻所生,也不是平妻所生,而是林家家主林天行在一次酒醉後和一位婢女發生了本不應該的荒唐事情,沒想到那個婢女居然懷孕了,十月懷胎產下了林玄。
就在林玄生下來不久,林玄的母親、也就是那位婢女卻傳出暴病身亡的死訊,而林玄的身份也變的和下人等同,林天行從來沒有承認過有這個兒子,而林家的其他人也把他當成本來就不應該存在的一個人,其更是被視作家族的恥辱,在眾人的白眼下苟活了十六年。
暴病而死?哼,只不過是一種措辭而已!林玄很是清楚,自己的母親是被家族大長老給害死了。為了保全家族聲譽,他不惜事後先斬後奏,毒死了自己的母親。
林玄只好努力的修煉真氣,因為在這個實力為尊的大陸,實力為尊的帝國,實力為尊的家族,想要從別的方面出頭真的太難了!
回到自己住的草棚,打量著自己破爛的衣衫,林玄苦笑著搖了搖頭,「明天的測試大會,就是我出頭之日!母親,你等著!」
剛剛躺下身子,草棚外就傳來一陣喧囂。
「本公子要去郊外賽馬,快點給本公子餵馬去!別忘了把馬給我洗刷乾淨!」草棚破舊的木門被一腳給踢開,隨著「吱呀呀」的響了幾聲後,一下倒在地上。
兩男一女三位衣著打扮極其華貴,領頭的那位男子更是囂張跋扈,居高臨下的看著林玄。
「林……林信少爺。」林玄咬了咬牙,迅速的從草垛上爬起來,低頭道。
林信甩了甩頭髮,挽著身後女子的柳腰看也不看林玄,道:「快點,耽擱了本公子的時間本公子非要拿你是問!」
其實餵馬是有專人來負責的,可是林信就是想變著法子的折磨林玄,原因是林信不僅長相俊美,而且面龐剛毅,相對於自己這種球形身材來說,真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被林信抱住的女子看到林玄的長相之時,柳眉微豎,差點輕呼出來。急忙用纖纖玉手半掩住了櫻桃小口,原因是她真的沒有見過長相如此俊秀的男子。
林信察覺了懷中伊人的反映,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另一隻空閒的手在女子高聳的胸部狠狠抓了幾下,直揉的那女子嬌喘連連才罷休。
「怎麼?你個賤女人,看上這個小白臉了?」林信惡狠狠的問道。
「林信少爺不要生氣,我怎麼會看上這等下賤的奴婢呢!」那女子急忙解釋道,卻忘記了自己曾經也是一名低下的奴婢。
林信很是享受的點了點頭,轉而對著林玄大吼:「怎麼還不行動?莫非你想嘗嘗皮鞭的滋味?」
林玄暗自咬牙切齒,「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大跨步的朝門口邁去。在經過林信旁邊的時候,林玄的雙拳緊握,恨不得將林信千刀萬剮。但是他能麼?莫不說林信的爺爺是家族大長老,一位聚氣級別的強者,就是林信身後的那個護衛,也不是自己力所能敵的啊!
這林信只有引氣級別,林玄一隻手都能夠打敗他,明明能夠輕易打敗對手,卻不得不裝成一個低聲下氣的沒用的廢人,這種感覺真的是令人發瘋啊!
等到測試大會之後,相信我就會被家族竭力培養,到時候我一定會讓那些欺辱我的人付出代價!林玄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
林玄跟林信擦肩而過,林信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單腳一勾,肩膀用力朝林玄撞去。
林玄心中暗歎可笑,他現在有好幾種方法能將林信給制服,但是他卻不能這麼做。
林玄好像一個弱不禁風的人一般被林信一下撞歪,後而被林信的腳尖一勾,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
「呃啊……」林玄發出「痛苦」的呻吟,卻在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深深的不屑,這等程度的攻擊,真是撓癢癢都不夠!
那女子看林玄一下被打翻在地,一邊掩住口鼻,一邊不斷埋怨:「真是個廢人,連味道也這麼臭!」
林信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走路還會摔跤?難道是眼神不好?」
林玄默不作聲,慢騰騰的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甚至連看都沒看林信一眼,逕自朝著馬棚走去。
林信頓時有一種被人無視了的感覺,這讓一直以來目中無人的他很是受打擊,看著林玄遠去的背影,林信對著身後的侍衛使了使眼色,侍衛立刻會意,壞笑著衝過去,一下擋住了林玄的路。
林玄暗自打量著這個侍衛,同樣的導氣境界,一個剛滿十六的孩子,一個卻是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這等差距真是無論如何也彌補不了的。
從這個侍衛的臉上,林玄讀出了狗仗人勢,如果不是有林信撐腰,無論如何他一個小侍衛也不敢對林玄動手的。雖然林天行從天沒有承認過這個兒子,不過再怎麼說他也是林天行的親生骨肉。
「大哥這是要做什麼?」林玄不由得退後一步,微微露出的膽怯使得林信很是得意。
「本公子站在這裡,你居然臨走時連聲招呼也不打,這麼沒禮貌的人可不配住在我林家。」林信陰陽怪氣道,雙眼微瞇,上下打量著林玄。
「你……」林玄沒來得及一怒,雙眼之中射出兩道深寒的目光,如同臘月的飛雪,緊握的雙拳鬆開來,又被緊緊的握住,他很請楚,這個時候堅決不能洩漏出自己的天賦,不然的話,大長老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害死自己,除非自己能夠表現出驚人的天賦,並且找到足夠強大的靠山。
測試大會之後,就是帝都學院的負責人前來招收潛力學生,如果自己能夠順利進入帝都學院,那麼帝都學院就會用盡一些方法來保護自己,等到自己足夠強大了,就是為母親報仇雪恨之時!
而現在,卻只能忍!只求對方不要做得太絕了吧!
「算了,本少爺一直都是脾氣很好的,怎麼會跟你這種身份低賤的人計較呢?好好的跪下來給我磕上三個響頭,我就饒你這一次!」林信笑嘻嘻的走上前來,叉開雙腿,故作大方的對林玄道。
下跪?
不可能!
反抗?將他們打倒在地?一雪幾年來的恥辱?
那有著絕頂天賦的事情可能會洩露出去,將有可能讓自己陷入絕境!在沒有找到靠山之前,林玄絕對不會這麼做!
幾年來,林信不停地欺負林玄,但從未讓林玄下跪磕頭。所謂,男兒膝下有黃金,向一個平輩之人下跪是一種莫大的恥辱。他也知道,若是逼著林玄向自己下跪,事情傳到外面,林玄的一生就完了。而家主林天行,也不會放過自己的。
林玄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喉結慢慢聳動著,一瞬間,他彷彿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前方,林信不耐煩的看著林玄。
「你這麼做,不怕家主來懲罰你麼!」無奈之下,林玄只能將家主給搬了出來,自己再怎麼說,也是家主的兒子,怎麼會容忍一個同輩的人如此欺辱?
林信哈哈大笑:「你問問,家主還記不記得你這個兒子!一個野種而已,身份卑賤的野種!」
林玄咬著牙,強忍著自己不出聲,這一次林信做的,真的是太過了。
林信暗地裡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怎麼欺負他都行,但是底線還是有的,如果他真的跪下給自己磕頭的話,恐怕林天行第一個就不會饒了自己,想到這裡林信也略微收斂了一些。
看著林玄因憤怒而發紅的臉龐,林信嗤之以鼻:「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只可惜是一個身份低賤的廢物!」
「當然了,林信少爺才是萬中無一的天才,這種小白臉恐怕連林信少爺的萬一都不如呢!」少女找準時機,一個馬屁送了上去。
林信很是享受的點了點頭,後退了幾步,對著侍衛道:「交給你了,給我好好的『照顧』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