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賜丑妻 破天 第一百五十章  面聖(1)
    余氏對睿淵的不滿,可以忍耐整整一年才爆發,可想而知他必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打算,且文家是天下首富,一般罪名官家不會輕易動彈,唯有最大的通敵賣國的罪名才能將睿淵拉下馬,而不管齊華私心如何想,但至少余氏的的確確地是將證據都上交了,並且那些罪證定是偽造地非常完美的,朝內上上下下都瞧不出真假來。

     真這般,事情便會棘手很快。

     挽妝撐著腰,拖著沉重的身子,在屋子裡來回的度步,既然已經知曉了事情的真實狀況,她就沒辦法再讓自己能夠安安穩穩地坐在椅子上等消息。

     可人有時候總是這般,平日裡古靈精怪一堆想法,但真到危急關頭反而是想不出來,就如同挽妝現在的狀態。她逼自己仔細去想,會有什麼樣的法子能夠救出睿淵,想來想去還是沒有任何頭緒。

     「小姐,」從雲滿臉擔憂地看向她,這個時候她本就應該不費心神地靜養,偏生遇見姑爺之事,最怕的是她一個想不通傷了自己的身子。「您歇會兒吧,裕管家已經出去想辦法了。」

     挽妝敷衍地應了一聲,還是沒有停下腳步,睿淵已經被抓去三日了,他現在究竟是何模樣她也不知曉,前日一早她就帶著從雲和裕成去了京畿大牢探望,可守衛卻說一定要有巡檢史大人的手諭才能放他們進去。他們為此又去求見了巡檢史,但巡檢史根本就不見他們,裕成托沈春遙的小廝傳話幫忙,連沈春遙都沒有出現幫他們一把。

     絕望,悄無聲息地湧入挽妝的心間,她知道此事是大大的不妙,可她只能自己乾著急,什麼也不能透露出來,一旦有風聲傳出,文家必定是更加地風雨飄搖。

     「少夫人!」正說到裕成,便聽得裕成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跟在他身後一同出現的人還有凌府管家秋若曦。

     「若曦,你怎麼來了?」挽妝疑惑地看向她。

     秋若曦向挽妝行了個禮,有條不紊地挑明來意:「我家少爺得知文少爺之事,特地尋了些關係,打聽到一些情況,讓我前來告知妝妝小姐。」

     「錦暮打探到了消息?」沒想到此時對她伸出援手的只有失勢的凌錦暮。

     秋若曦點點頭,「據說余氏上交的證據裡面最主要的就是有一封文少爺親筆寫給犬戎的信件,內容大體就是文家會大力資助犬戎,讓犬戎可以安心來犯我朝。另外還有文家資助犬戎歷年來的物資名單,今上令人比對過那信件的筆跡,已確認是文少爺的,所以才會大發雷霆,責令京畿巡檢史查辦。」

     「犬戎?」挽妝看向一旁候著的裕成,後者朝她搖搖頭,文家從來沒有跟犬戎有所聯繫。

     「其他的暫時就打探不到了,若不是文少爺所為,必定能夠調查清楚,妝妝小姐不必太擔心,安胎才是上策。」秋若曦不能停留太久,向她告別後由裕成從小偏門送出。

     挽妝皺眉沉思,此事甚多蹊蹺,物資名單都可以偽造,但睿淵的親筆信卻是最麻煩的,也是最為關鍵的。

     「小姐,先歇歇吧。」從雲又勸了一聲,挽妝還有沒有任何動靜,全心全意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你去銀泰的私宅,」挽妝忽然抬起頭,對從雲吩咐:「讓他幫忙求他師傅,讓他師傅在御前說上幾句話,我要見陛下。」

     「小姐。」從雲本想勸阻她,但瞧見她那般堅定的神色,只好將到嘴邊的話又給嚥回去。「好,我這就去。」

     「你小心些。」見她離去的背影,挽妝又喚了一句。

     此事一來,文家就像是亂了套般,挽妝自個兒的身子容不得她能躲操勞,府內的雜事都是從雲在料理,裕成除了奔走在那些權勢人家裡外就忙著店上的人,他們似乎都比自己更憔悴,也更消瘦。

     文家,一定不能就這樣沒落下去。

     睿淵,她也是一定要救的,不管是何種方式。

    

     又等上了幾日,在挽妝的焦躁不安中,銀泰終於帶著好消息來到文府。

     沒等他行完禮,挽妝就衝上前去,追問道:「怎麼樣?陛下會見我麼?」

     銀泰從未見過挽妝這樣的神色,他眸中閃過一絲歉意,但很快地就不見了。「我師傅趁著陛下今日賞梅心情不錯,就特地提了妝妝小姐從前曾釀造過梅酒之事,陛下有些鬆動,答應讓您明日進宮覲見。」

     挽妝臉上終於露出些許笑意,她自然是記得梅酒之事,那時她為了討齊珞的歡心,特地去京畿有名的酒娘那裡學了釀造梅酒之法,結果釀好之後齊珞卻不喜歡,反而是便宜了貪杯的齊華。至此,齊華都心心唸唸要挽妝再次釀造,但齊珞不喜歡,挽妝哪裡還有那份閒情逸致,於是都沒有再釀造過一次。

     挽妝看過從雲一眼,從雲自袖中掏出錢袋子,塞到銀泰的手裡。這一次,銀泰卻是真心地不想要,他將錢袋子還給從雲,說道:「如今文府的情勢不好,妝妝小姐還是多留點銀子防身。妝妝小姐請放心,只要妝妝小姐有用得到銀泰的地方,吩咐一聲就是了。」

     從雲為難地看向挽妝,挽妝朝她點點頭,將錢袋子收了回來。

     「如此這般,那以後我再厚厚地補給你。」

     銀泰向她淡淡地笑著,告辭後便匆匆趕回宮裡。

     「從雲,」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苑門外後,挽妝才轉過頭,對從雲囑咐道:「你去城東雪梅娘那裡買上一壇上好的梅花雪玉酒,就跟她說是我要的。」

     「是,我這就去。」

     挽妝忽然拉住她的手,柔聲地說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都知道的。」

     聽聞她的話,從雲雙眼一紅,幾乎要落下淚來,她反握住挽妝的手,輕聲道:「小姐這是說哪裡的話,小姐自幼就待我如同親姐妹,如今姑爺有難,我跑些路算什麼,我只恨我自己都幫不上小姐半點忙。」

     「你好好地做這些事,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挽妝拍拍她的手,放她離去。雪梅娘就是挽妝當年學釀梅酒的師傅,她釀的梅花雪玉酒是世上最好的梅酒,釀一次需要十年時間,所以很是珍藏,一般人連聽都沒有聽聞她有這酒。可她對挽妝是極好,許是當初挽妝學釀酒時曾萬分努力,投了她的緣,她曾倒過一杯給挽妝嘗過,那味道如餘音繞樑,三日不絕,十年後再回想都似乎能感受到那股美妙的滋味。

     今日銀泰提起梅酒,實則是徐多福在暗示自己,去的時候帶著齊華一直想喝的梅酒而去,並且還是要從多年情誼,向他求情。

     齊華肯見自己,就是一種鬆動,也是一種態度,說明他也許對睿淵的罪名還有心有保留的,於是才會願意見她這個罪人之婦。

    一切成敗,似乎都要看明日的覲見。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