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沐若菲不說話了,低頭專心在喝湯。
小冬當她是在害羞,沒有再問了。
吃完了飯,丫鬟把東西收走。
小冬動手縫香包,沐若菲坐在旁邊看,時不時地說兩句,告訴小冬
本來,這是一副非常和諧的畫面。
偏偏,就是有人要來破壞氣氛。
宋隱兒在外頭的長廊上,已經站了很久,幾乎快要化成雕像了。
自從上次,被閻君焰叫人送回醉心院,宋隱兒每天,都會過來,默默地守候。
希望閻君焰能夠回心轉意,讓她搬過來。
可是,這麼久了,閻君焰不但沒有讓她搬過來,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看自己一眼。
宋隱兒不死心。
她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只要堅持,焰少爺到最後,一定會被自己感動的。
於是,她每天都來,站在同一個地方,等著。
每天每天,看著焰少爺放低身段,對沐若菲百依百順,所有的事都親力親為,甚至還蹲下來,為沐若菲穿鞋……
宋隱兒心痛難忍。
每多看一次,對沐若菲的恨意,就加深一分。
當看到,閻君焰對沐若菲許下了專屬的儀式,宋隱兒心頭的恨,便再也壓抑不住了!
她在閻君焰離開之後,跨越了界限,跟到長廊上來。
小冬放下手中的針線,起出去,沐若菲把她攔下,自己走到門口。
「有事?」她的色冷冽,目光刺刺的。
本來,兩人之間,只是互看不順眼。
沐若菲倒也不會刻意地擺臭臉,大不了見到當空氣。
「步搖事件」發生之後,沐若菲對宋隱兒的討厭,達到了一個極點。
只要一看到宋隱兒,沐若菲的胸口,就會開始憤怒——
她是真的很討厭,被人冤枉的感覺。
「不用白費心機了,焰少爺根本不可能看上那種東西。」宋隱兒鄙視地看了小冬正在補的香包一眼。
宋隱兒居然以為,那香包是要送給閻君焰的?
沐若菲覺得好笑,冷冷地開口——
「我要送什麼給閻君焰,是我的事,你管得太多了。」
「你聾了嗎?我說,焰少爺根本不可能喜歡那種不值錢的東西。」宋隱兒拳頭握得死緊。
「他不喜歡是他的自由,我要送,是我的自由。」沐若菲的臉色,始終都是冷的,沒有一絲波瀾,「再說,我要送什麼東西給我的相公,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連侍妾都不算的女人指手劃腳了?」
沐若菲刻意加重了「我的相公」和「連侍妾都不算的女人」這幾個字。
宋隱兒臉色倏地刷白了。
「沐若菲,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沐若菲笑了笑,不回應。
會叫的狗不會咬人——
這句話套在宋隱兒的身上,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她叫囂要給自己好看,不是一次兩次了。
除了華勝那次,宋隱兒根本沒有掀起大風大浪的本事。
她就嘴上功夫比較厲害而已。
宋隱兒對她而言,真不是太嚴重的威脅。
沐若菲沒太把宋隱兒放在眼裡。
以前,她悶在閻府裡無聊,還會跟宋隱兒鬥鬥。
現在,不知怎麼的,沐若菲突然沒興趣了。
大概,是因為心境變了吧。
她現在,滿心想的,都是趕緊懷個孩子,完全成季亞芙的要求。
然後,快一點,離開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
閻府的空氣,太沉重,讓人無所適從。
動不動,就要擔憂被陷害,或是身邊的丫鬟,替自己受罪——
沐若菲一點也不想,繼續留在這裡……
「閻君焰出去了,你今天可以回去休息,不必在滌塵居當門神了。」沐若菲揮手趕人,彷彿宋隱兒,是只煩人的蒼蠅。
「我來找你!」宋隱兒受辱地咬牙。
「如果又是那些『你不會得意太久』『我不會放過你』……之類的話,我勸你可以省省了,因為那些,對我一點影響也沒有。」
「你——」宋隱兒氣死了,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沐若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嫌棄道,「空氣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不好?」
丫鬟立刻會意地上前。
「宋姑娘,我們送您回醉心院吧。」
宋隱兒用力把丫鬟推開,衝到沐若菲的面前,「賤人!你敢暗諷本姑娘臭?」
「我只是說空氣不好,你何必急巴巴地承認,自己臭?」沐若菲涼涼地看她一眼。
宋隱兒氣瘋,全身發抖,忍不住高高地揚起了手。
丫鬟一見宋隱兒準備動粗,趕緊衝過來阻攔。
絕對不能讓宋隱兒得手!
少爺剛剛,在所有的丫鬟面前,認定了少夫人。
如果她們,讓少夫人受傷,或者受一點點委屈,她們就都別想再活了!
「你們這幾個低賤的奴婢,竟然敢攔本姑娘,不想活了嗎?還不快點讓開!」宋隱兒歇斯底里地吼叫。
沐若菲懶得理她,轉身回去,看小冬縫香包——
閻君焰不會出門太久,她必須抓緊時間,沒空跟宋隱兒扯皮。
「賤人!你站住!不要走!本姑娘的話還沒有說完!賤人——」
「宋姑娘,你再這樣,少爺會不高興的。」丫鬟好心地提醒。
「啪——」
宋隱兒狠狠地甩了丫鬟一巴掌,把她打得臉頰紅促,嘴角滲出血比。
「下賤的奴婢,你以為你自己是什麼身份,敢命令本姑娘?」宋隱兒叫囂著,嬌媚的雙眸,淬了毒一樣陰狠。
丫鬟捂著臉頰,毫不畏懼,平靜地勸著——
「宋姑娘,奴婢們送您回醉心院吧。」
「滾開!」宋隱兒又是狠狠一巴掌甩過去。
「啪——」
聲音響亮刺耳。
這一次,丫鬟被打得跌到地上,爬不起來了。
「這就是你惹本姑娘的下場!」宋隱兒得意地冷笑。
沐若菲本來不想多事的,可是宋隱兒這樣鬧、又是打人又是叫罵的,她根本沒辦法不管。
歎了口氣,沐若菲起身,走到宋隱兒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