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潑婦,才會動手打人。」
「動手打人是潑婦,那無緣無故跑我這兒來鬧,又是什麼?」沐若菲無懼地看著閻君焰,心中越來越覺得好笑,「一巴掌,還算是輕的了。」
如果她的身體一點問題也沒有,絕對讓宋隱兒死得非常難看!
閻君焰抿嘴不語,棕眸微暗。
事情的經過,他早就聽小冬嘴裡說——
這件事,的確是宋隱兒的不對,是她仗著自己說過的話,先挑起事端。
若是他夠公平,就該狠狠地處罰宋隱兒。
只要沐若菲把態度放軟,他就會秉公處置,絕不輕饒!
閻君焰一再地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
可是,沐若菲卻死也不肯服軟,不斷地挑釁,硬是與自己對上,完全不給他任何台階下……
閻君焰冷眸,眼底柔和的神色,全然褪去,一片冰寒。
「道歉。」他再道,棕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沐若菲。
這是他給的最後一次機會。
如果沐若菲夠聰明,就不會在這個時候硬碰硬。
可惜,沐若菲並沒有收到閻君焰眼裡,所透露出來的訊息。
她輕蔑地看了宋隱兒一眼,冷笑,「原來你耳朵這麼不好。那好,本小姐就再重複一遍,要我道歉,做夢!」
語畢,沐若菲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轉身就走。
閻君焰冷冷地盯著她的背影,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肅殺的氣息。
沐若菲當然感覺得到,那道殺人似的目光。
她選擇無視。
腳步未停,繼續往前走。
就在跨進臥房的那一瞬間,身後傳來閻群焰冷冽的嗓音——
「把少夫人的東西,搬到客房去。」
「是。」
僕役們又開始往外搬東西。
沐若菲全身僵硬,一寸一寸,緩緩地轉過身。
「你什麼意思?」
閻君焰一臉的冷漠,緩緩地宣佈,「從現在開始,隱兒搬進這裡。」
宋隱兒柔媚地偎在他的胸膛上,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沐若菲被刺得雙眼充血,氣得全身發抖。
這個不分清紅皂白的死渣男!
沐若菲真是恨不得,衝上前去,狠狠地摑閻君焰一巴掌。
她不是在乎,這個房間,到底是誰在住。
她只是嚥不下這口氣!
白癡都看得出來,錯在宋隱兒。
而閻君焰,卻無視事實,選擇偏袒……
沐若菲牙都快咬碎了!
她要不斷地深呼吸,才能夠讓自己冷靜下來。
必須冷靜!
這個時候生氣,只會讓閻君焰看笑話,讓宋隱兒更得意。
他們想看自己失控?
她偏不如他們的願。
沐若菲深深吐納一番,一步一步,來到他們面前。
閻君焰緊緊地盯著她,不錯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沐若菲看著閻君焰,一語不發。
眾人疑惑,不由停下手中動作,看過來,不懂她是什麼意思。
這時,沐若菲才淡淡一笑,輕聲開口,「謝謝閻少爺的體貼。」
他讓她搬至客房,她居然跟自己說謝謝?
閻君焰皺眉,居高臨下地睨著,不懂她又在打什麼主意。
沐若菲一眼就看穿了閻君焰內心的想法,懶洋洋道,「謝謝閻少爺這麼體貼,知道我已經住膩了這裡,讓我搬出去。」
住膩?
她是住膩了這個房間,還是膩了他這個人?
閻君焰臉上的表情,瞬間凍結。
知道自己的話,成功地刺激到了閻君焰,沐若菲痛快地笑了。
她輕蔑地睨了宋隱兒一眼,高傲地轉身。
那意思非常明顯——
她搬走,不是因為被趕,是她自己不想住了!
而宋隱兒,只不過是撿她不要的東西!
宋隱兒被氣得不行,搖晃著閻君焰的手臂,尖銳地哭訴——
「焰少爺,你看她,根本沒有把你放在眼裡……」
沐若菲聽了她的哭訴,只覺得搞笑,冷不住又勾了勾唇。
三兩下把東西打包好,跟小冬一起離開。
閻君焰只是冷眸看著,一句話也不說。
宋隱兒卻急了。
白白挨了一個巴掌,怎麼可能輕易就讓沐若菲走掉?
這口氣,她嚥不下去!
「焰少爺,你就這麼由著她,踩到頭上來嗎?這以後,傳出去,會有多難聽?焰少爺被一個女人棄之如敝屣?」
棄之如敝屣。
這幾個字,嚴重地刺激了閻君焰。
上前一步,捏住沐若菲的手腕,聲音森冷似冰——
「上哪兒去?」
沐若菲甩手,卻掙不開,於是勾唇,冷嗤,「閻少爺,你不止耳朵不好用,連腦子也壞了。剛才,可是你親口讓我搬到客房去的,在場所有的人,都可以替我作證。怎麼?閻少爺想反悔?」
沐若菲一句一字地說著,每說一個字,眼中的嘲諷就更深一分。
閻君焰被堵得無話可說。
讓沐若菲搬離,的確是他自己說的。
可那只是氣話。
只是他想用來,讓沐若菲服軟低頭的手段。
他剛才真是氣瘋了,才會忽略了沐若菲倔強的性格——
她絕對不可能低頭!
而且是在這種情況下。
「閻君焰,麻煩請放心,我累了,想回客房休息了。」沐若菲提醒他,故意把「客房」兩個字,壓得很重。
目光,是無比挑釁的。
閻君焰眼角狠狠一扣。
這女人!
她是故意的!
故意用他剛才說過的話堵自己,讓他下不來台!
這輩子,他也只有遇過一個女人,敢這樣做。
閻君焰目光深暗,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理智和驕傲告訴他,應該馬上放手。
這麼多僕役在看著,他不能失了威嚴。
可出口,卻是和心裡想得完全不一樣的話——
「本少爺沒有准許你離開。」
沐若菲聞言,笑得更嘲諷了,「閻少爺,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嗎?叫我搬走,又不准許我離開,難不成,你要我睡在走廊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