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把她逼至角落,再也無路可退為止。
心裡,對閻君焰並沒有任何的恐懼。
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卻讓沐若菲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發顫。
她捏拳,深呼吸一口。
沐若菲,你抖什麼?有什麼好抖的?
閻君焰又不會吃人。
沐若菲冷靜下來,繞過他,往外走。
閻君焰狠狠把人拽住。
「聾了?沒聽到本少爺問你話?」
沐若菲冷冷地掃他一眼,涼薄冷冽。
用力地甩了下,沒有把閻君焰甩開。
「放手!」她冷道,表情比聲音還要冷上幾分。
閻君焰胸口像被利器猛然刺中,狠狠一痛。
沐若菲看他的眼神,沒有任何情緒,甚至比陌生人還要冷、彷彿看透了他一樣。
剛進門那段時間,沐若菲也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自己——
就好像,他根本已經入不了她的眼,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閻君焰喉嚨一緊,感覺自己和沐若菲的距離,正一點一點地拉開。
她似乎已經,到了一個自己無法觸及的地方。
閻君焰煩躁,忍不住扭緊了沐若菲的手。
手腕一下子就紅了,沐若菲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還是那副冷冷的模樣,看著閻君焰。
「放手。」
「想去哪兒?」
「那是我的自由,不需要向你報告。」
「本少爺命令你告訴我!」
沐若菲撇唇冷嗤,沒有說話,臉上寫著清清楚楚的嘲諷。
下巴被狠狠地攫住。
「不准裝啞巴!說話!」閻君焰慍怒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
沐若菲不語,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閻君焰胸口怒火狂熾,棕眸一片戾氣,「死女人!太久沒受教訓是嗎?」
竟敢仗著自己這段日子,對她的寬容擺臉色!
「放手。」沐若菲還是那句話,完全無所畏懼。
該死的女人!
閻君焰心中的怒焰迸發了。
攔腰把人抱起,狠狠地甩到床上。
儘管被褥是柔軟的,沐若菲還是被撞得劇疼,全身的神經抽起來。
臉色發白,額頭全是冷汗。
她倒抽口冷氣,掙扎著坐起來。
閻君焰狂風似地壓過來,大掌緊緊地扣住沐若菲的脖子,收緊。
「本少爺最後再問一遍,要去哪兒?」
沐若菲別開眼,不回答。
不給點顏色,她不會知道誰才是這個家的主人!
閻君焰猛地縮手,箍緊。
沐若菲卡了下,難受地皺眉。
「想去哪兒?」
「……」
「想去哪兒?」
「……」
「想去哪兒!?」閻君焰每問一句,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一分。
沐若菲整張臉都漲紅了,呼吸困難。
但她就是不肯吭聲,唇緊緊地閉著,比蚌殼還緊。
閻君焰雙眼充血,一片血紅,迸射著噬血的光芒。
呼吸不過來,沐若菲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
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知道,閻君焰的雙眼,如狂怒中的羅剎,閃著魔魅的紅光。
「手……機……」她困難地吐出兩個字。
「手機?」閻君焰沒聽過這種東西,一怔,鬆開了手。
沐若菲劇烈地咳嗽,大口地呼吸氧氣。
「那個破東西叫手機?」
沐若菲憤怒地瞪他,「那不是破東西!那是我最重要的東西!」
「最重要?」閻君焰冷笑,彷彿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只不過是一個破東西而已,你想要多少,本少爺就可以給你多少!」
以閻家的財富,要什麼東西沒有?
沐若菲看著閻君焰倨傲的神情,突然沉沉地笑了。
她越笑越大聲,最後,甚至連眼淚都出來了。
「你笑什麼?」閻君焰黑下臉。
「我笑你像三歲小孩一樣天真!」居然說「想要多少,就可以給她多少」。
沐若菲想到這裡,又笑了。
「死女人!你最好不要一再地惹怒本少爺!」閻君焰狠狠地捏住她的下顎。
「惹怒了又怎樣?你殺了我啊。」沐若菲挑釁。
最重要的東西沒了,沐若菲萬念俱灰,也不想活了。
「……」
「為什麼不動手?你不是最擅長掐人的嗎?你掐啊!掐死我啊!掐死我,就沒有人敢惹怒你了!」
「……」
「還不動手?放心,我不會變成厲鬼來找你索命的。」沐若菲似笑非笑,表情妖艷不真實,好像真的,隨時都有可能消失一樣。
閻君焰胸口一慌,放軟了語調,「本少爺會賠一個給你。」
「賠?你賠得起嗎?」沐若菲嘲諷。
「整個都國的經濟命脈,都掌握在本少爺的手裡,本少爺會賠不起?」
「閻君焰,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用錢買到的。」
「這句話,只適用於那些無能的人。」
「是嗎?」
「你在置疑本少爺的話?」
「那裡面,有我父母、朋友,留給我的記憶,你準備用多少錢買,去哪裡買?」
「……」閻君焰語塞。
沐夫人,在季亞芙的手裡。
而沐老爺,早就死了,根本不可能回得來……
這就是她所說的,錢買不到的東西?
閻君焰皺眉,「我會把沐夫人救出來。」
「不用了。」沐若菲拒絕。
沐夫人死了都半年多了,就算救出來,也是一堆白骨。
何況,沐老爺和沐夫人,只是這副身體的父母,而不是她的。
她的父母,在另一個遙遠的時空。
縱使閻君焰再有錢,也不可能。
「本少爺一定會——」
「我說不用了!」 沐若菲激動地打斷他的話,「失去的東西,根本不可以挽回。」
「你在置疑本少爺的能力?」
「置疑?我怎麼敢置疑閻少爺的能力?你弄死一個人,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不是嗎?」沐若菲又笑,那笑是如此地刺眼。
閻君焰一陣不舒服,「你又笑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閻少你虛偽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