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沐若菲傻了,一時之間,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閻君焰竟然真的叫人去核實!
「怎麼?你對本少爺的做法有意見?」閻君焰問。
修長的指,捲起她頰邊一綹烏黑髮絲,在指間纏繞、嬉戲……
「沒……有……」沐若菲聲音幹幹的。
不是有意見。
而是非常有意見!
剛才那些話,她根本就是胡謅的——
這世界上,根本沒有人一病好幾個月的啊!
閻君焰問了沐府的人,知道自己在胡說……她所受到的「懲罰」肯定會更重……
沐若菲慌了。
她不停地深呼吸,調整情緒。
「閻君焰,因為這個小問題,就勞師動眾,不太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
「這樣會打擾到季亞芙……」
「暫時借一個下人而已,有什麼好打擾的嗎?」閻君焰挑眉,似笑非笑。
深邃的雙眸,洞察人心。
沐若菲不敢與他對視,別開眼。
閻君焰笑了。
眼眸中閃動著光芒,那是,捕捉獵物的興奮。
這女人真的很勾自己的興趣——
明明心虛得要死,身體也在發抖,嘴卻那麼硬。
閻君焰直直地盯著她。
他倒是很想看看,她能裝到什麼時候。
兩人就這樣默然相對。
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臥房內,一片寂靜,心跳和呼吸聲,清晰可聞。
沐若菲實在是太緊張了,完全忘記了兩人此刻的姿勢,有多麼讓人害羞——
閻君焰緊緊地壓在身上,那裡抵著她……
如果真要傳染,恐怕她現在早就已經病了吧。
沐若菲想。
說來也奇怪。
她的身體明明很差,破得走幾步路就喘,但她居然一直都沒有病過。
第一次,被小冬當成屍體,晾在院子裡好幾個時辰,全身血液都凍僵了,沒有生病。
第二次,被人推進湖裡,凍得唇都紫了,那次,上官界身體那麼好的人,都染了風寒。
而她,竟然還是沒有生病。
第三次,被閻君焰丟到溫泉池子裡,雖然處理得及時,但也吹了不少風。
而且,還是在這種天寒地凍的時間。
可是,她依然沒有生病。
還有方纔,閻君焰靠自己那麼近……
吻也吻了,摸也摸了,口水也交換過了,還差一點就做了……
按理說,她的免疫力應該很不好, 這麼親密地碰觸,早該被傳染了才對。
可是她卻一點風寒的徵兆也沒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身體已經病得其他細菌也入侵不了了嗎?
沐若菲心裡一大堆的疑問。
管家領著沐府的回來了。
閻君焰替兩人穿好衣服,才讓管家進來。
「閻、閻少爺……」沐府的僕役,一看到閻君焰,立刻「咚」地一聲跪下來,聲音劇烈顫抖。
見過閻君焰一下就把人掐死的畫面後,沐府的僕役都怕死了他。
連看都不敢抬頭看。
沐若菲僵硬地靠在閻君焰胸膛上,比跪在地上的僕役還要忐忑。
該死!
早知道閻君焰是那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她就是死,也不會編這種借口。
現在好了。
閻君焰把人證人都叫到了跟前。
這下,她要怎麼圓這個謊?
沐若菲手心全是冷汗,真想朝僕役使眼色。
可惜地方頭伏在地上,不抬起來,暗示根本傳達不到!
萬分緊張中,閻君焰開口了——
「抬頭,本少爺有話要問你。」
僕役全身一震,頭抬起來,「閻、閻少爺有什麼話儘管問。」
「聽有些人說,本少爺的少夫人,經常病好幾個月?」閻君焰慢條斯理地開口。
說到「有些人」這三個字的時候,閻君焰還特意看了沐若菲一眼。
沐若菲全身一震,每一個細胞,都在那一瞬間繃得緊。
「閻少爺……是說我們二小姐嗎?」
「本少爺的少夫人還有其他人?」
僕役搖頭。
「在沐府的時候,她經常生病?」
「是……是啊……」
「一病就好幾個月?」
「啊?」僕役愣了,一時不懂怎麼回答。
二小姐不是一病就好幾個月,而是一直都在病,沒好過啊。
「本少爺的意思是,小小的風寒,她會也在床上躺幾個月嗎?」
僕役的表情更不解了。
印象裡,二小姐身體是很弱,一年三百六十五年都在喝藥沒錯。
但也就是這樣,從來沒有見她得過什麼小病啊。
「不回答……是聽不懂本少爺的話,還是根本沒有這回事?」閻君焰冷眸。
完了!
要敗露了!
沐若菲在心底慘叫,拚命地向僕役使眼角。
這一切,都盡數落入閻君焰的眼底,但他什麼表情也沒有,神情如故。
還在裝?
他到想看看,謊言被戳穿之後,沐若菲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閻君焰涼薄地勾唇。
僕役全身一激,嚇得臉色發白。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回答少爺的問題,想被拔舌頭嗎?」管家輕輕踢了僕役一腳。
「哦,是。」僕役嚇了一跳,脫口而出,「二小姐的身體一直很不好,在床上躺幾個月,是家常便飯……」
「她經常一躺好幾個月?」閻君焰寒著臉問。
本來,叫沐府的僕役過來,是要拆穿沐若菲的謊言。
讓她明白,在自己面前說謊,是絕對會被識穿的。
結果一聽到她真的曾經躺床上病……閻君焰的胸口,好像被什麼狠狠刺了一下,一陣陣生疼。
煩躁地揮揮手。
管家立刻把僕役帶出去了。
臥房再一次陷入安靜。
沐若菲額上全是冷汗,死死地看著僕役離開,直到僕役門完全關上……
剛才真是把她嚇得心臟要蹦出來了!
還以為僕役會當場把自己的謊言揭穿……
真是上天保佑!
沐若菲暗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