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若菲一悚,手趕緊收回來。
「怎麼?怕了?」閻君焰低笑。
「誰……」沐若菲正要吼回去,想念一想,合上了嘴。
以前的經常,讓她學乖了——
不要跟閻君焰糾纏,只會把自己繞進去。
沐若菲撇開頭,不理會。
閻君焰抓沐若菲的手,將她的眼前當成鏡子,一下一下,慢慢地替自己,把臉上的血跡擦拭乾淨。
沐若菲掙扎,卻怎麼也逃不開。
於是就這樣緊貼著,替他把身上的血跡清理乾淨。
丫鬟把髒了的水端走。
沐若菲以為終於解脫了。
閻君焰突然塞了一個瓶子到她手裡。
沐若菲愣住,不懂是什麼意思。
她身上該擦藥的地方,全部都擦了,還給自己藥做什麼。
閻君焰抓她的手,按到額頭上。
原來是想要自己替他擦藥,沐若菲明白了。
但她卻沒有照做。
不想,也想像不出來,自己會有替閻君焰擦藥的一天……
他們的關係,並沒有好到這種程度。
替閻君焰擦藥……
沐若菲光是想像那個畫面,就覺得可笑。
「不是想去給上官界送藥?」閻君焰挑眉,深眸掠過一抹詭異的光芒。
不用明顯地說明。
沐若菲很清楚閻君焰的意思——
想向上官界表示謝意,就乖乖地聽話。
如果不乖乖聽話,上官界隨時都有可能,被丟出去。
沐若菲的心,虛撞了一下。
是閻君焰察覺到了嗎?
還是巧合……他竟然準確地抓住了自己的忌諱……
沐若菲看著閻君焰,琢磨他的表情。
閻君焰的眼睛,被絲帕遮著,她可以放心地打量。
沐若菲知道,閻君焰長是很好。
但細看之下,才知道何止是好,簡直是驚心動魄的出色——
包圍的長髮、濃密的眉、纖長的的睫毛、堅挺的鼻樑、雕刻般的下顎、剛毅的臉部線條、再配上姣好的皮膚……
這種唇紅齒白的組合,照理來說,應該是比較陰柔的。
奇怪的是,在閻君焰的臉上,卻顯得英氣、冷酷、半點陰柔的氣息也沒有。
反倒是五官比較立體的上官界,看起來妖冶陰柔一些。
上官界也很出色,但和閻君焰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上官界的五官更立體、細緻一點。
兩人的身高差不多,體型也相去不遠。
但散發出來的氣質,就是完全不同。
一個是冷酷。
一個卻是陰柔。
這大概,和性格有點關係吧。
這兩人,在脾氣上,雖然很相似,同樣自我、任性、跋戾,但同時,又有著很大的不同——
閻君焰很多氣焰,都是外露的。
而上官界,則內斂,最重要的情緒,是往內收的。
所以,才形成了完全不同的氣息吧。
沐若菲想。
「抹個藥也要考慮這麼久?」閻君焰表情冷冰,語調卻顯得很鬆。
沐若菲沒有馬上屈從,讓他很滿意。
這代表,她半夜給上官界煎藥,真的只是出於報答,沒有其他意思。
這個認知,讓閻君焰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很好。
拿掉覆在臉上的絲帕,把藥倒出來,拉著沐若菲的手,替自己抹藥。
沾著藥膏的指,拂過劍鋒般的濃眉、深邃的眼窩、挺直的鼻樑、薄薄的唇,再來到交錯著指痕的胸膛。
任何一個有傷痕的地方,都沒有錯過。
他的動作沒有半點煽情,表情也沒有任何的異常。
就是眼神,過於專注、深邃、幽暗……
沐若菲口乾舌躁,覺得好像有一團火在燃燒。
沐若菲深呼吸,強裝鎮定,絕對不能讓閻君焰看出來,自己的不對勁。
尷尬曖昧的氣氛中,終於替閻君焰身上所有的傷,都抹了藥。
抹完後,沐若菲立刻拿著瓷瓶,閃到最角落去。
「……」
閃這麼快,這女人是把自己當瘟疫了嗎?
閻君焰不高興地沉下臉,伸手把人抓回來。
「你又想做什麼?」沐若菲慣性地掙扎。
「再動下去,本少爺就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了。」閻君焰似笑非笑。
沐若菲的身體立刻僵硬,再也不敢動。
「替本少爺穿衣服。」閻君焰說。
華貴的紫色衣服,塞至她的手中。
穿衣服……這代表,閻君焰真的不打算做什麼。
沐若菲放鬆了警惕,替他穿衣服。
單衣、棉衣、褲子、外套,一件一件地套上,跟著是腰帶、玉珮……
第一次替男人穿衣服,而且還是這麼複雜的古代衣服,沐若菲難免有些不熟練,腰帶的結打了好久,都沒有弄好。
沐若菲跪坐在那裡,著急地弄著。
突然,發心的氣息變得急促起來。
沐若菲一愣,發現閻君焰的「那裡」居然又激動了,撐得高高的——
「你……下流!」嚇得臉色蒼白,往後跌。
「本少爺什麼也沒做,怎麼就下流了?」閻君焰輕笑。
她那副鼓著臉的模樣,真是很甜美。
要不是怕一發不可收拾,他真想壓過去,狠狠地吻一遍。
「你身體下流!」
「身體下流?」居然還有這個說法?
閻君焰失笑,不打算反駁。
他剛剛,的確是動念了,
身體又硬又痛,脹得難受。
被那麼靠近地看著,怎麼可能不動念?
「禽獸!」沐若菲怒罵。
閻君焰勾唇,曖昧輕笑,正要說話。
「叩叩叩——」
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丫鬟恭恭敬敬的話,從門外傳進來——
「少爺,藥已經煎好了。」
沐若菲聽到藥煎好,精神一震,朝床邊爬去。
一條長腿橫過來,擋住她。
「閻、君、焰!」
「衣服還沒穿完,就想跑?」閻君焰眸光鋒利,「你以為是誰,准許你去報恩的?」
這渣男!
總有一天,要狠狠地整死他!
沐若菲咬牙,爬過去,繼續和打結的腰帶奮鬥。
努力了大半天,總算是把腰帶給繫好了——
雖然看上去有點不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