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連岸碼頭。
打發掉嘮叨的小阿姨,一身迷彩裝的岑小帆扶了扶架在鼻子上的墨鏡,連岸啊,我來了!
第一站必然是他老爸所在的位置,航宇公司。
於是,連岸街頭上就出現了這樣一幕,一個五歲的小男孩,拿著手機一邊GPS定位一邊踩著溜冰鞋在不停地穿梭。
一大早,顧少航坐在辦公室裡噴嚏連連,一個接著一個。
連偶爾進來送文件的秘書都會關切地問一聲,總裁,您是不是病了?
顧少航擺擺手表示沒事。
一定是昨晚的冷水澡惹的禍!
顰了顰眉,他按下了手中的電話,「怎麼樣了。」
「她不肯走。」電話那頭的烈風歎了口氣,他和謝佳都是同時到航少手下做事的,她和航少之間的事情他也清楚,他只能說,謝佳太不理智了。
航少討厭別人編排他,她卻偏偏要給航少下藥,這著實是觸犯了航少的大忌了,他只能為她默哀。
「就算打昏了也要送走。」顧少航抿了抿唇,聲音依舊冷得沒有溫度。
「可是……」烈風躊躇了一下,「她已經到您那邊去了……有彤彤幫著,我攔不住……」
「你!」顧少航歎了口氣,「你也想回美國了是不是?」
「老大!」烈風急了,「不是烈風無能,你也知道,謝佳近身格鬥一直比我厲害……」
「行了!」顧少航皺了皺眉,「到公司樓下接她。」
「是!」烈風答得依舊乾脆利落。
抿了抿唇,顧少航掛了電話繼續看著文件,絲毫沒有注意到站在辦公室門口那一大一小兩個女人。
最後,是彤彤上前扯著顧少航的衣角晃了又晃,顧少航才注意到謝佳的存在。
其實不是沒有注意到,憑著他在義盟裡呆了五年的警覺性,不會覺察不到一個人那麼明顯的靠近。
所謂的注意不到,是他假裝注意不到。
「航少。」謝佳苦笑著站在那裡鞠了一躬,「對不起。」
顧少航抱起彤彤親了親,聲音依舊冷淡,「什麼對不起?」
「昨晚的事,對不起。」她恭恭敬敬地道歉,她以為航少只是一時氣急才會要把自己送回美國,可是當她一大早起床時看到古板的烈風拿著機票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才知道,航少真的從來沒和自己開過玩笑。
可是她不想離開,哪怕遠遠地看著他,也比在美國那麼冰冷的地方度日如年得好。
「有用麼?」顧少航冷笑,「如果你能讓死去的人復活,我就相信道歉是有用的。」
謝佳的身體猛地一震,痛苦地閉上眼睛,「航少,真的一次機會都不給我麼?」
「給你機會再次爬上我的床?」他看著她,眼神凌厲得像要刺穿她的靈魂,「你不是不瞭解我,我說過的話不會反悔。」
「走吧,烈風在樓下等著,離飛機起航還有兩個小時。」
「航少……」謝佳閉上眼睛,有眼淚流下來,「我守了你四年,真的就比不上那個叫岑傾的女人麼?她到底哪裡好?」
「閃開——」一道急促的童音傳來,謝佳被從外面衝進來的小帆撞翻在地,溜冰鞋的滾輪甚至從她的左手上碾了過去。
「哎呦!」小帆裝作受力不均地摔倒在地上,爬起來拍了拍手上的塵土,一臉抱歉地看著謝佳,「第三者小姐,不好意思啊,我一看到你就忽然忘記了怎麼剎車了!」
謝佳咬牙切齒地爬起來,身為格鬥高手的她居然被一個小P孩給撞倒了並且羞辱了!
她一個箭步就衝上去想要抓住他,豈料小帆一個倒滑直接滑到了顧少航腿邊,「親爸爸,你懷裡的這個美女是哪位?我妹妹?」
謝佳一怔,這個小男孩叫航少爸爸?
彤彤是被收養之後認航少為父的,難道航少又認了一個孩子?
還是……
她咬著唇看著那個有著和岑傾相似臉龐的男孩,登時絕望了起來。
「兒子,你什麼時候到的?」顧少航騰出另一隻手把小帆也抱在了懷裡,那眼神裡慢慢的都是寵溺。
謝佳緊緊了抿住了唇,「航少,這個是……」
「我兒子。」顧少航低著頭逗弄著彤彤和小帆,頭也不抬地冷然答著。
謝佳只覺得天空崩塌了……
「烈風在樓下等你。」他親了親彤彤的額頭,「彤彤,你要和你阿姨回美國還是留在這裡?」
彤彤皺了皺眉,伸手抓住了顧少航的衣襟,燦爛地笑著。
「親爸爸,小美女的意思是留在這裡麼?」小帆撇了撇嘴,親爸爸這裡怎麼還會有另外一個孩子?
「應該是。」顧少航輕笑,彤彤這小丫頭從見了他就一直喜歡他,雖然說不了話,但是小孩子的依戀是很明顯的。
「彤彤我不會帶走。」謝佳看著面前的一大兩小三個人,覺得自己在這裡的確是多餘的,「其實她和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只是我在一個男人那裡領養的,如果我走,就算她很依賴我,我也不會帶走她。」
言下之意是,就算是為了彤彤好你也要把我留下。
顧少航挑了挑唇,「那就把她留下好了,我的兒子和女兒,自然要和我在一起。」
「航少!」顧少航的反應顯然出乎了謝佳的意料,在印象裡,有很多次她犯了錯,都是彤彤當了擋箭牌她才在航少身邊堅持到今天。
「烈風已經上來了,我不想我的辦公室會發生血案。」顧少航抬眸,眼裡滿滿的都是冰霜。
「哎呦,第三者小姐,要不然我送你下去吧!親爸爸的公司路線還是很複雜的哦!」小帆從顧少航的懷裡跳下來,很大牌地拍了拍手,「你是不是因為怕迷路才賴著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