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航，你難道是我的天使麼？」岑傾嘿嘿笑著栽進他懷裡，「為什麼我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你都會來救我？」
他抱著她的手臂漸漸收緊，低低地在她耳邊呢喃，「因為，你在我心裡……」
這是他少有的表白，應該是第一次表白。
他抿了唇，等她的回應。
半晌，掛在他身上的女人平穩的呼吸傳來。
他尷尬地垂眸看她，果然！
她居然在他表白的時候睡著了！
就算她現在是不清醒的，他也感覺到了深深的挫敗感。
皺了皺眉，他輕手輕腳地把她放倒在沙發上。
「小豆腐，真不給力！」他輕笑，「你老公我難得向你表白一次，你居然睡著了！」
「不過睡著了也好，你聽著，我只對你一個人說，我想給你一個家……」他輕輕撫摸著她的髮絲，聲音裡的寵溺不言而喻，「我愛你……」
她睡著的時候眉睫輕顫，呼吸平穩，白皙的臉頰上縱橫的淚痕和紅腫的掌印觸目驚心。
看著那些淚痕和掌印，他暗暗地咬了牙，回身走向浴室。
顧少航不會知道，躺在沙發上的岑傾偷偷抹掉了眼角的淚。
他再次回來的時候，端了一盆溫熱的水。
水溫他在浴室裡都試過，剛剛好。
溫熱的毛巾溫柔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痕，輕輕按壓在她臉側的指印上。
閉著眼睛，岑傾心裡被大片大片的酸楚侵蝕著。
她多想睜開眼撲到他身上享受他對她的好。
可是，她自己清楚，自己已經貪戀了太多了，從被他抱在懷裡，她就一直在裝傻，裝傻著去貪戀他的溫柔。
可是她知道，再裝下去，自己一定會露出破綻，所以她才選擇了裝睡。
誰知，睡著了之後，還是被他的舉動刺激得忍不住心酸。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她和他，注定了是不會再有交集的兩個人。
這樣，對兩個人都好。
思忖間，溫熱的毛巾已經離開了她的臉頰，正順著她的脖頸一點一點地擦拭著。
她知道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很狼狽地坦露在他的面前。
雖然閉著眼睛，她甚至能看到他溫柔堅定的雙眸……
顧少航的動作很輕柔，輕柔地像在擦拭著一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一樣。
漸漸地，她是真正地睡了過去，在他溫柔的動作下安然入睡。
一個小時過去，顧少航才端起水盆去浴室倒掉，傾身把她抱到臥室，為她蓋上毯子的時候，他看著她傻笑。
乾乾淨淨的她，睡著的樣子真的很惹人，惹人犯罪。
他傾身，在她額間落下一吻，「小豆腐，晚安。」
他輕聲地退出了臥室，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已經是半夜一點。
手機裡有五個未接來電和一條短信，全部來自於一個人：周尋宇。
他輕笑，如果不是他太瞭解周尋宇，照今天這個情況，他怕是已經把他揍得滿地找牙了吧！
「收到回電話。」周尋宇的短信寫得簡短，顧少航知道，那是因為周尋宇在國外生活了七年的原因，怕是寫這幾個字也費了他N多腦細胞吧？
可惜這個時候他沒有心情開玩笑，否則他一定會好好嘲笑他一番。
這樣想著，電話已經接通。
「喂，少航……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周尋宇的聲音裡滿是歉意。
「人在哪？」他的聲音陰測測地沒有溫度。
「在南郊工廠。」周尋宇皺了皺眉，「少航，這幾個人好像和市裡領導有些關係……」
「等我。」顧少航冷冷地掛斷電話，抬眸向臥室的方向深深地望了一眼，轉身出了別墅。
十分鐘後，黑色的瑪莎拉蒂停在了連岸南郊的一個廢棄工廠前。
身穿黑色運動裝的男人推門而入，帶著強勁的夜風和凜冽的殺氣。
胖子縮了縮脖子，早知道這麼麻煩就不去貪戀美色了……
「少航。」靠在牆壁上抽煙的周尋宇見顧少航進來，有些歉疚的抬了眸，「你打算怎麼處置？」
「殺人的方法有很多種。」顧少航斂了眸，悠閒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臉上的表情陰測測地透著寒氣，「陳老闆，你覺得怎麼死你會開心一點？」
「不……」姓陳的胖子縮了縮脖子，滿是淤青的臉上浸滿了恐懼之色，他顫抖著回答，「我，我不想死。」
顧少航冷笑著把兩條修長的腿疊起來，冷笑，「做了不該做的事，又不想被懲罰，陳老闆，你要拿什麼賠罪呢？」
陳胖子抖得像篩糠，在他來之前周尋宇已經把他狠狠教訓了一頓了，周尋宇的憤怒是寫在臉上的，而面前這個面無表情的主兒，才是最可怕的。
「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顧少航俯下身，黑曜石般的眸子緊緊地睇著胖子顫抖的身體和恐懼的臉，「你說一個名字，我留你一條腿。」
「什，什麼名字？」陳胖子怯懦地抖著唇。
「陳老闆不明白麼？」顧少航冷笑著瞇了瞇眸，「不說的話可是手腳都斷哦，陳老闆你要想好。」
「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胖子先是一驚，而後又再次抖了抖唇。
「你不說他們也會說。」顧少航淡淡地笑了起來，伸手向胖子後面一指，那裡，是另外兩個和胖子一起被綁過來的男人。
此時，兩個男人身上的西服已經破爛，他們癱坐在地上，顫抖地看著顧少航。
「既然都已經出來做了，就應該想到這個結果不是麼？」顧少航輕笑，眸中掠過一絲狠戾，「陳老闆不會以為錢是那麼好賺的吧？」
憑著顧少威的名聲，憑著顧家的實力，這三個人還是這麼肆無忌憚，要麼是不想活，要麼是後台硬。
而他面前這三個，是另外一種：有人指使。
陳胖子歎了口氣，「要殺要剮隨便吧。」
如果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即使他出了這裡，也難逃一死。
早知道會變成這樣，他寧死也不會去做這種事。
「那就從他開始。」顧少航淡淡地冷笑著指著胖子後邊的一個瘦子。
「不要！」瘦子尖叫起來，「陳胖子不說我說——不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