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
顧少航緊緊地抱著懷裡的人兒。
他悔，為什麼，為什麼不早一點識破蘇牧辰的詭計。
他以為他只是試探，只要他表現得不在乎就好。
可是，蘇牧辰那麼篤定她就是他的軟肋，那麼狠心傷害她。
輕撫著她臉上的輕微的劃痕和腫起的指痕，他的心疼得無以復加。
蘇牧辰！
我一定要讓你還回來！
「少航，我怕……」岑傾無意識地呢喃著抱住他，身體還在顫抖。
「我在……」他的聲音都開始顫抖。
「少航，我怕，我疼……」她哭著抱著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在現實還是在夢裡。
大概是夢吧！
夢裡面的顧少航那麼溫柔。
他抱著她奔跑，他喊：「醫生！醫生快來！」
他握住她的手：「別怕，我就在這呢！」
他把她的手放在她的臉側，「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夢，從來都是最美好的。
當她醒來的時候，身邊只有任雨涵。
「岑老師你醒了啊……」任雨涵的聲音溫柔得有些沙啞，「想喝水麼？」
她呆呆地點了點頭。
自己怎麼會在醫院？
自己不應該在蘇氏大廈裡等著蘇牧辰的第二個巴掌麼？
難道……
難道不是夢？
「顧少航呢？」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瘖啞地變了調子。
「他走了。」任雨涵把水杯遞給她，「說是有些事要處理。」
有事要處理？
準備結婚麼？
岑傾苦笑，如果不是夢，那麼那些傷人的話他一定都說過。
如果每個和我睡過的女人都算是我女人，那我早就犯了重婚罪了……
只要我最後娶的是她……
眼淚再次傾瀉而下。
原來我只是你百花叢中片葉不沾身的一個路過，你最後要娶的，還是蘇家的小姐。
那麼顧少航，為什麼要讓我誤以為我們可以天長地久？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殘忍……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已原來可以有這麼多眼淚的。
三年前凌海離開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麼哭過。
「岑老師，你別哭了……」任雨涵手忙腳亂地安慰她，「醫生說你臉上的這些疤會慢慢消退的，不會毀容的……」
什麼？
毀容？
岑傾臉色慘白，她顫抖著摸著自己的臉看著任雨涵，「你，你說什麼毀容？」
任雨涵頓時白了臉，「那個，岑老師，我瞎說的……你餓了吧？我給你削蘋果……」
「鏡子。」她抿了抿唇，「我要鏡子。」
「那個，岑老師……」任雨涵一臉為難，「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我要鏡子！」
「岑老師你別這樣……」任雨涵被她的一聲吼嚇到，唯唯諾諾地拒絕。
「我說我要鏡子！」她怒吼，「我連知道我自己變成什麼樣子的權利都沒有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