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就不去。」小雪嘟著小嘴,低著腦袋小聲的說道。文宇那一吼,直接把她給嚇住了。長這麼大,還第一次有人敢這樣朝自己大吼大叫。但不知道為什麼,對於文宇的話不敢有半點的違背。令她的大小姐脾氣消失的無影無蹤。
藥勝堂內。七八個滿頭銀髮的老頭滿臉殺氣的坐在八仙椅上,神情有些激動。上首一個身體微胖的中年人雙目微閉。他就是藥勝堂的創始人,藥勝堂的堂主吳天。原任朝廷的兵部侍郎,因與兵部尚書林雲不和,被革職查辦。
「堂主,時辰也到,我們可以行動了。」一個長相魁梧,虎背熊腰的老頭風風火火從門外走了進來,向吳天恭敬的拱手說道。眼中滿是狂殺前的興奮。
別說是他,就是其他的所有人都有些坐不住了。多年以來與福藥堂的明爭暗鬥,心中的怨恨也深。一旦觸發,將勢不可擋。
雖然這樣做有點不合道上的規矩,但所有人都明白,在死亡與利益面前,這些所謂的江湖道義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眾位莫慌,我們等的人還未到。」吳天玩弄著手中的扳指,不慌不忙的說道。
「堂主,你要等的可是文宇那小子?」一個長相乾瘦嬌小的老頭子跳了起來,不屑的說道,「那小子既然還沒到,這樣的人不足為某。」
「對啊,堂主。有那小子在,說不定會壞了我們的大事。」另一個老頭忙迎合到。
「都給我住口。」吳天的臉上顯然有幾分怒氣,「能讓大皇子和宇文風雲老頭子注意的人,絕對不是傭人。以後說話給我小心一點,要是惹上不該惹的人,到時候別怪我袖手旁觀。我們藥勝堂在靈月帝國只不過是一個小角色,只要他們一句話,足以讓我們藥勝堂灰飛煙滅。」
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小子果然不簡單,幸好沒把他得罪,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心裡任然有一些不屑。
屋內安靜片刻後,門忽然被一陣風給吹開。一個面如白玉的少年走了進來,與他並肩而立的是小青。美艷妖嬈的臉上應付的笑了一下,這一笑,讓屋內的人無不為之動容。全沒了之前的從容。
「咳咳。」吳天乾咳了兩聲,眾人才回過神來。尷尬的一笑,臉上才恢復了平靜。
「吳堂主,在下有事耽擱,所以來晚了,還望見諒。」文宇故作恭敬的說道。
與藥勝堂合作對付福藥堂,文宇原本是很不情願的。但小青堅持要與藥勝堂合作,文宇無奈之下只好勉強的同意。現在一看藥勝堂的實力,果然不弱。不過這股勢力今晚有可能將要從靈月帝國消失。
「呵呵,文府主那裡的話。」吳天笑容滿面的說道,但眼中卻閃過一絲不屑,要不是大皇子親自吩咐過,根本不用跟他這樣的客氣。吳天沖身邊一個長相清秀的丫鬟說道:「上茶。」
「不必了,我們還是般正事要緊。」文宇恭敬的拱手說道。心裡同樣的是不屑。藥勝堂只不過是大皇子手中的一顆棋子,能用的時候當然會用。一旦你們藥勝堂失勢,早晚要成為二皇子的炮灰。
「文府主說的不錯,時間不等人,所有人立即行動,按之前的計劃行事。」吳天嚴肅的說道。眼中的精光大盛。
黑夜濃到深處,更顯得清靜美妙了許多。能給人一種無形的奇感,那就是殺戮與血腥。
在福藥堂的大門前。兩個守衛無精打采的站在石階旁打著呵欠,身子歪歪斜斜的,有氣無力的看著延伸到遠處巷道中的夜色。空洞的眼中沒有半點的神采。
忽然,另一個巷道之中兩條深黑色的身影如閃電般一躍而出,瞬間就竄到兩個守衛的身後。兩道亮光同時出現,守衛還來不及反應,就如同木頭般死氣沉沉的一頭栽倒在冰冷的石階上。
就在守衛倒在石階上的那一瞬間,數十個黑影從巷道中湧了出來。每個人的實力都不低於御靈的修為。這些人全都身穿黑袍,黑紗蒙面,手中的兵器散發出濃濃的殺氣。
「吳堂主,我們兵分三路。我跟小青從側面進入福藥堂的內堂,你帶領藥勝堂其他的長老從正門進入,其餘的留在外面,以防有漏網之魚。」
「好,就按你說的辦。」其中一個為首的蒙面人說道。話音剛落,一揮手,數十人狠狠的將大門踢開,絡繹不絕的衝了進去。如同虎入羊群,等待他們的待宰的羔羊。
文宇被黑布蒙住的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身形一閃,逕直躍上了高大的石牆,「小青,發什麼愣,快點。」
文宇身後的小青美目像是被什麼撞擊了一下,微微的停息了片刻,但很快恢復了平靜,一咬牙,跟了上去。
另一邊的雷鷹的臉上微微有一些怒氣。當時文宇叫穿夜行衣的時候,就有一種想把文宇一巴掌拍死的衝動。以自己的實力,就是把福藥堂的人全滅了也不再話下。誰要是敢說一句話,老子就滅了他。穿上夜行衣簡直是對自己的侮辱。姓文的小子,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跪在我的面前叫大爺。
另一邊的吳天帶領眾人進入院中的時候,不禁停下了腳步。
院內,除了被微風吹的滿地都是的落花外,連個人影都沒有。
「不好,中埋伏了。」吳天大叫。
吳天的話音還未落,如雨點的毒箭快速的想人群之中射了過來。毒箭還未到人群就被擊得粉碎。這些毒箭在御氣強者的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等的作用。
「吳堂主,你還是忍不住向我動手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大院中響了起來。詭異的聲音讓人無法辨別是從何處發出來的。
「風堂主,有種的就光明正大的走出來,用不著做縮頭烏龜。」吳天的眼中射出兩道凶光。這件事一定有人洩露了秘密,不然清風那老不死的不會這麼快就反應過來,準備好圈套讓自己使勁的往裡面鑽。
「哈哈,老夫這不是出來了嗎?不急,念在你我多年的交情上。讓你多活一會兒。」走廊的一個陰暗的角落裡,慢慢的走出一條乾瘦的身影,粗糙的臉就像是乾枯的樹皮一樣。
「清風老兒,想不到你既然這樣的卑鄙,犧牲這樣多的手下,就是為了殺北神尼的弟子。」
「吳天,你別血口噴人,老夫咋麼會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來。」
「哈哈,清風老兒。你或許以為北海神尼的弟子已經死在了凶林島吧,那你就錯了,其實他根本就沒死。」
「這,這不能。吳天,你別瞎編亂造,根本就沒這事。」清風有點心虛的說道。
「哈哈,清風老兒,事實就擺在眼前。你別試圖抵賴。你我相鬥了這麼多年,都已經彼此瞭解對方,你的為人或許別人不知道,但我卻清清楚楚。你的命可是北海神尼救回來的。你既然敢對她的弟子下手。」
院子裡瞬間安靜得出奇。柔和的夜風吹拂著滿地的落花。看得人眼花繚亂。
忽然,一個粗狂的聲音響了起來。
「報告堂主,內院中被人暗襲,四長老和五長老身受重傷,而且。」
「說。」清風身上的殺氣不停的往外湧。冰冷如霜的聲音令旁邊的二長老和三長老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內院被人放火少了大半,現在火勢兇猛。」
「混賬。」清風一揚手,一掌打在守衛的胸口上。守衛如同斷線的風箏,倒飛了出去。
「你們先守住這裡。」清風的話音還未落,人已經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裡。
一旦失去內院,福藥堂也不復存在了。
偌大的院子裡,刀劍交映,亂成了一片,一遍刀光劍影。兩個長老與吳天體內散發出的御氣如驚濤駭浪般向四處飛去。十米之內,沒有人敢輕易的靠近。
吳天畢竟是一堂之主,修為遠在其他人之上,就算是二長老與三長老聯手,也毫無勝算。
另一邊的文宇,看著燒了大半的內院,臉上的笑容更盛了。而旁邊的小青並沒有半點報仇後的快意。她的目標是清風,不是福藥堂,只有親手殺了清風,才能化解心中的仇恨。
風並不大,但風勢卻如火龍般迅速的吞噬整個內院。文宇的這把火,不僅燒了內院,而且燒了整個福藥堂。福藥堂的所有儲備全在內院,這樣大的火,足以燒掉說有的東西。
「你,你是莫小青,你真的沒死。」四長老和五長老驚訝的叫了起來。臉上滿是驚恐。
小青還活著這件事,除了文府內的人外,沒有任何的人知道。
「報應啊,當初我們極力勸阻堂主,可堂主依然一意孤行,才釀成了今天的災難。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天意,天意啊。」兩位長老仰天長歎,臉上滿是淒涼與落魄。
之前他們剛出院子就撞見雷鷹,被雷鷹一掌擊破丹田。倒在地上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現在這能眼睜睜的看著內院被一把大火燒得一乾二淨。福藥堂從此將徹底的從靈月帝國的史書上抹去。
「兩位長老,這件事與你們無關,如果你們要離開,我不會為難你們。」小青要殺的人是清風,並不是其他的人,其他的人,她不想殺,也沒必要殺。這兒,她有太多不捨。
「不,莫長老。我們身為福藥堂的長老。生是福藥堂的人,死是福藥堂的鬼。既然福藥堂大勢也去,我們也沒有活著的必要。」
等小青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自破丹田。失去了生息。
「兩為長老,這又是何必呢?清風那種卑鄙無恥的人,根本佈置得為你們去賣命。」小青歎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強烈的火光將周圍的一切照得通紅。一絲絲死亡的氣息從裡面散了出來。
「大膽,敢燒福藥堂,今天不將你碎屍萬段,我枉為一堂之主。」
清風快如閃電的身形讓文宇看得目瞪口呆,果然不愧為福藥堂的堂主,修為既然如此之高。還好把雷鷹給騙了過來,不然今天咋麼死的都不知道。
「哈哈,原來是清堂主。真是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放了一把火,沒想到既然把這人燒了大半。這樣吧,要多少錢,只要你開口,我都會雙手奉上。」文宇嬉皮笑臉的說道。
文宇這句話把清風氣得之吐血。明明是故意所為,既然說是一不小心。
旁邊的雷鷹鄙視的望著他,你還一不小心,我要是一把火把你的文府燒了,看看你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賠錢?你賠得起嗎?」清風氣得七竅冒煙。體內的御氣不斷的往外湧。毒辣掛滿了整張臉。「要賠就那你的命來賠。」
「是你,你竟然還活著。」清風驚訝的看著不遠處的小青,完全忘了之前的憤怒。他咋麼也沒想到。傳說已經死在凶林島的小青既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堂主,你不必驚訝。你的計謀在我的身上用不著。」小青柳眉倒豎,冷冷的說道。「清風,枉我師傅當年救你一命,你既然恩將仇報。」
「救我,是。她是救過我。但她根本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他讓你來福藥堂歷練,目的何在你自己清楚,不用我多說。」清風心虛的說道。此事要是傳出去,自己必死無疑。
「你把我師傅看作是什麼人了,就你,還沒有資格評論她老人家。今天,我就要替她殺了你這無恥之徒。」小青的妖艷的臉上充滿了陰森森的氣息。
一條人影一閃即至,在空中留下一串詭異的殘影。強大的御氣將清風死死的包裹起來,原本瘦小的身體顯得臃腫了許多。回頭看了一眼燒的片瓦不留的內堂,濃烈的殺氣從身上散發出來,讓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莫小青,你真是陰魂不散啊。既然帶人來滅福藥堂。今天誰也別想從這裡離開。」
「我敬你是一堂之主,你既然使出如此的奸計。燒你的福藥堂只不過是收點利息。說吧,誰叫你這麼做的?」
「哈哈,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告訴你也無妨,你可聽說過血鶴堂。」
「血鶴堂?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既然勾結血鶴堂的人。」
「是有如何。今天你們都得死。」
清風的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身體如鬼魅般閃到小青的頭頂,被紫光包圍的枯瘦的手掌狠狠的想小青的腦袋拍去。寒光一動,紫光如同流水般四處飛濺。
文宇在旁邊暗自咂舌,想不到小青的實力竟然如此的強,與清風打了個平手。如果是換了自己,根本接不下那一掌。
清風的眼中微微的停歇了一下,不敢相信的看著小青。之前的自信現在一掃而空,他萬萬沒有想到小青的修為既然如此的高。大長老栽在她的手中也不算冤。
旁邊的雷鷹像看猴戲一樣看著小青和清風,沒有一點出手的意思。
清風的每招每式都透露出毒辣的氣息,稍有不留神就會死在他的掌下。小青如蛇般的身子就像泥鰍一樣,閃動著寒光的長劍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
文宇在旁邊急的直跺腳,再這樣打下去,就是明天也分不出勝負。身形一閃,向清風的身後撲了過去。御泉神功的厲害就在於狠、快。柔中帶剛。文宇這一拳看上去平淡無奇,但其中隱藏的巨大力量如若打在平等修為的人的身上,必死無疑。
清風不愧是一堂之主,修為非平常人能比,文宇的那一拳打在他的身上只是令他身上的那層紫光微微的起了一圈漣漪,對他根本起不到半點的傷害。
「小子,找死。」清風身上的殺氣暴增,把文宇逼得手忙腳亂。抬手抬手又是一拳,狠狠的拍在文宇的肩上。只覺口中一陣腥甜,一口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
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文宇倒退了數步的身體在次向清風越了過去。雙拳齊出,靈氣源源不斷的向外湧出來。濃烈的金光如同凶獸般向清風的身體吞去。
御皇強者,不可能,他明明是御王中期的修為。咋麼可能會有御皇才能散發出的氣息。所有的人都被這詭異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砰」清風連退了數步才停下來,臉上慘白的如同一張白紙,眼中露出驚恐的光芒。他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文宇用手扶住如萬箭穿心般疼痛的胸口,剛才瘋狂吸取御泉神宮內的靈氣,差點讓他的丹田破碎。利用丹田吸取大量的靈氣是修煉者的大忌,一不小心就會重傷而亡,但文宇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
文宇掛滿血絲的嘴角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一個相當於御王修為的人能將御宗初期的強者擊退,對於修煉御氣的人來說絕對是不可能的,但他辦到了。
文宇這一吸,體內的靈氣就像是找到了空隙一樣,源源不斷的向丹田內湧進,如利劍般勢不可擋。身上的疼痛令文宇的神識一片模糊。在這樣下去,就算是不死也是終身殘廢。
忽然間強烈的金光如利劍般射了出來,強大的靈力充滿了每一個角落。這種詭異的變化看得旁邊的人冷汗直流。
此時的清風的臉上滿是驚恐,強大的靈力向他乾瘦的身體撞去。面對這股毀天滅地的力量,他的臉上充滿了死亡前的不甘。
「砰」,巨大的聲響衝擊著每個人的耳膜。
清風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經被撞飛了出去,噗通一聲在倒在了地上,鮮血不斷的往外噴了出來。」砰」,又是一聲巨響。金光瞬間四處飛散,然後慢慢的消失在視線中。在回頭看文宇,已經沒了他的蹤影。在這種毀天滅地的力量下,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灰飛煙滅。
死了,他真的死了嗎?不,不。小青口中一股心血噴了出來。
小青向文宇剛剛站的地方撲了過去,卻撲了個空,那裡,什麼也沒有。
「我殺了你。」小青的眼內一片死灰,如同一潭死水。
小青手中的長劍沒入了清風乾瘦的胸膛。清風胸口處瞬間出現了一個碗口大的血洞。
「哈哈,沒想到我既然敗在一個區區的御王手下。」
小青身上的殺氣令旁邊的雷鷹都為之動容。小青手中的長劍再次刺入了清風的胸口,直接從他的後背穿了出來。
「福藥堂完了,不過,我要讓文府與藥勝堂陪葬。」
清風臨死前的一句話讓小青微微的回過神來。雷鷹卻懊悔至極,文宇一死,他所有的希望都成了泡影。到時候咋麼回凶林島交代。
小青目光帶息的看著看著前面漫無邊際的夜色,雙唇不停的抖動。
他死了,不可能,不可能。小青忍住身上的疼痛,一步步的向外走去。
外面的院子就像是被冷落了一樣,滿地都是毫無生息的屍體。落花漸漸的將屍體淹沒。路過吳天的屍體的時候,小青忽然停下了腳步,以吳天的修為,對付其他福藥堂的人簡直不在話下,但他卻死了。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他不是被福藥堂的人殺得,殺他的另有其人。從他的傷口來看,能在一擊之內將他殺死,只有血鶴堂的人能辦到。
「走吧。文府內可能有變。」小青後頭望了一眼。身形一閃,消失在了院內。
小青和雷鷹剛走,門外整齊有序的馬蹄生響了起來。一群身披盔甲的士兵湧了進來,為首的是兩個穿著黃色盔甲的中年人。抬頭掃了一眼慢的的屍體,嘴角微微的抽了抽。作為靈月帝國皇城的最高指揮官,遇見這樣的事情,這次怕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大哥,咋麼辦?」
「還能咋麼辦。火速上報,等著聖旨吧。」
「啊?」」啊什麼啊,還不快去,要是晚了,就等著人頭落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