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歡聽了,暗笑到內傷,這南宮仙說冷笑話的本事還真是一流,果真,張江的臉色瞬間黑了大半天,心裡直哀嚎,怎麼今兒個出門就忘了看日子呢。
心裡卻哇涼哇涼的,心道:這烤好的可不止這價錢。
狗腿晾到差不多的時候就交給李小歡了,反而撕了一塊別的肉吃,李小歡大喜,趕緊去了酒來兩個人碰了一碗。
一口涼酒下肚,本來是刺拉拉的疼,又是一口熱騰騰的狗肉,身子又瞬間暖和了,三個人就那麼吃開了,就是喝的多了,話也多起來。
張江不善說話,南宮仙卻一反常態,話多的不行,像是又回到了之前認識李仙的時候,兩隻眼睛亮晶晶的,好看的很。
他也講笑話,大都是冷笑話,張江笑點高,半天都沒聽出個所以然來,只見李小歡笑的歪在地上肩膀直抖,也跟著笑起來。
有時候張江也插兩句,不過大都是關於軍營將士的。
李小歡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心想張江這呆頭呆腦的樣子,還能講出什麼笑話來。
只見他摩拳擦掌,戳著手指頭講道:「一日,某將軍帶著一群士兵在沙漠裡行走,已經幾天的都沒喝到水了,士兵的意志都要被磨光了,這將軍為了鼓舞士氣對著將士們說道:『大家堅持一下,前面有一片梅林,我們馬上就能吃到可口的梅子了······」
李小歡頓時擺擺手道:「這哪裡是什麼笑話,這是望梅止渴的典故呢。」
張江登時齜牙咧嘴的瞪著她,「我還沒講完呢。」
李小歡不言語了,他接著道:「半個時辰後,終於找到水源了,這時候將軍高興不已,對著將士們道:『太好了,我們找到水源了。』哪知道眾將士異口同聲道:『不去,非要找到梅子不可。』」
說完,煞有其事的眨眨眼睛,得瑟的很。
李小歡和南宮仙十分有默契的沒笑,只聽南宮仙撇過頭來問道:「然後呢?」
張江傻眼了,「這還有什麼然後?」
這下南宮仙和李小歡對看了一眼,笑了。
張江才明白過來,兩個人合起來取笑他。話說,每次南宮仙講了個冷笑話,講完了,張江死活不明白,不停地追問,然後呢然後呢,氣的南宮仙嘴角直抖。
這下,他是故意的。
張江又對著李小歡說道:「這是真事兒,就是那年我們去烈城的沙漠的時候,那將軍就是咱們爺。」
李小歡一愣,當下哈哈大笑起來,手裡的狗腿肉都差點抖掉了,南宮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道:「多嘴。」
聽了這話,李小歡知道八成他說的是真的了,更是歡喜的很,順著火光一下,竟發現南宮仙的臉色微紅,可愛的很。
喝著喝著便喝高了,南宮仙和李小歡兩個人整整幹掉了一大罈子,張江的酒杯最小,倒也沒落下,一碗一碗的拼著酒。
最後,狗肉也吃完了,只剩下酒干喝著,最後竟像是拼了命一般的。
張江有些微醉,卻不像南宮仙和李小歡那麼厲害,兩人都不是海量,偏偏不要命的喝,勸都勸不下來。
好不容易喝完了,兩個人就偎在一起瞎鬧騰起來,張江沒見過南宮仙醉酒,嚇得手足無措的。
李小歡拉著南宮仙,兩個人在火堆邊跳起舞來,還一邊瞎哼哼,南宮仙不會跳舞,只是隨著她的步子。
之後,有個人又搖搖晃晃的往外面走,張江在後面直抹汗,生怕哪個不小心出了什麼事兒來。
醉酒了頭痛的很,李小歡心裡也像是割開了一條口子,許多天來壓抑的情緒一下子暴露出來,向少卿的影子在她的腦海裡滿腦子的亂撞,甩都甩不掉。
她氣的哇哇大叫,陰冷的風吹過來,卻沒能將她吹清醒了,已經見了大路,空曠的很,她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南宮仙也在後面步伐不穩的跟著。
眼淚流下來,溫溫熱熱的,李小歡把披風拿在手上舉得老高的搖著,嘴角掛著笑,大叫道:「向少卿,你就是個混蛋,你憑什麼不要我,憑什麼!」
說完,又是一陣大哭,坐在地上,心痛的無法呼吸,半步都沒辦法走了。
南宮仙這才搖頭晃腦的湊過來,揉揉她的頭髮,眼光有些茫然,又有些疑惑,看來是大醉了,他喃喃道:「他不要你,我要你。」說完,又覺得好像不是這樣的,想改口,又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
李小歡聽了,只是呵呵的傻笑,接著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哭。
這時候,南宮仙唱起了歌,聲音低沉,許多詞語都說不清楚,卻還是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唱著,李小歡精神恍惚,朦朧中只聽得兩句最為真切:終日錯錯碎夢間······偷得浮生半日閒·····」
那日的糗事,逢到張江吃癟的時候就拿出來念叨,悔的李小歡腸子都青了,發誓再也不沾酒,就算是要喝酒,也不跟人一起喝了,就算是要找人一起喝,也絕對不找張江這樣背後說冷話的人,憋屈。
過了那次,南宮仙好像一夜間變了個人似的,倒是回到了玩世不恭的李仙的模樣,整天的想著法子好玩。
每天倒是樂趣多多,張江只當他家的王爺那次喝酒喝壞了,還私下裡請過郎中,又因為沒錢,郎中遠遠的看了一眼,覺得沒什麼毛病,倒是把他上次的五十兩銀子收走了。
李小歡一聽,氣的兩隻眼睛瞪得老大的,罵道:「你怎麼那麼不成器,這病我都能治。那老郎中明顯的就是江湖老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