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經人事,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泡涼水都好像沒什麼作用,當下大驚,「小歡姑娘不會是給咱下毒了吧。」
說完,見南宮仙的臉色又黑了一分,趕緊閉了嘴,好好的凝神靜氣,又想小歡絕對不會害自己的,不過,出了一身汗,渾身都是神清氣爽的,果然是好東西,下次再討來喝。
南宮仙泡著涼水,氣悶的很,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把那個不識好歹的始作俑者揪起來陪著他們泡,不過這冬天的水卻是冷。
不知道是不是這湯太猛了還是怎的,半天身上的火氣也沒消下去。
張江打了個寒顫,又是一個大大的噴嚏,這東西像是會傳染似的,不一會兒南宮仙也打上了,對著李小歡的怒氣又重了幾分。
第二天,南宮仙和張江齊齊感冒,一個噴嚏一個噴嚏的接著打,張江不明白昨晚怎麼回事兒,見著李小歡便想問,愣是被南宮仙一記冷眼嚇得憋了回去。
自此也不敢問了,還好兩個人體質好,下午便好了。
南宮仙自那次之後,腿倒是勤快了,有事兒沒事兒都會來她的房裡坐坐,遇上他心情好的時候李小歡還能跟他說上兩句話。
遇上心情不好的時候,坐在房裡陰沉著臉,跟個索命的閻王似的,害的李小歡大氣都不敢出,忽然無比懷念那個風流倜儻,喜笑顏開的李仙來。
時間就那麼過去了,好像誰都忘記了成州的緊張局勢,李小歡心裡明白,南宮仙心裡沒有一刻放下過,因為每天進進出出的人,都是一副凝重焦心的樣子。
有時候,她可以感受他無比沉重的心情,卻不知道從哪裡勸慰,更不知道的是少卿安不安全,好不好。
這天,在睡夢中,軍營裡忽然亂了起來,她隱約的聽到張江的聲音,不停的召集這所有的人馬,吵鬧的很,許多人的腳步聲整整齊齊的踏出來,聲音震天。
她不知道怎麼了,頭痛欲裂,明明聽到那些聲音很真實,卻死活睜不開眼睛,急出了一聲冷汗。
手到處亂抓,忽然抓到一個寬厚的大掌,忽然安心不少,卻下一刻猛地被人從床上拉了起來,她頓時驚醒了。
南宮仙正坐在她的床邊,穿著冰涼的鎧甲,週身散發著森冷的光,外面果真燈火通明,南宮仙幽深的眸子散發著晶亮的光芒。
他取了衣服趕緊給她披上,凌厲的說道:「穿上,跟著我,寸步都不要離開。」
李小歡知道大事來了,這下趕緊穿好了衣服,一個激靈從床上彈起來。
這戰事果然來的毫無徵兆,前兩天還平靜的很,李小歡心裡慌慌的,不知道這是要攻入成州了還是怎的,一時間不知如何自處。
正呆愣的時候,就見南宮仙狠狠的拽了她一把,怒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要發呆,要不要命了。」
李小歡趕緊回了神,跟了上去。
南宮仙側身上了馬兒,手下力道一重,李小歡便坐在他的前面了。
張江已經帶著部隊往前面去了,南宮仙策馬趕上,馬兒跑得飛快,陰冷的風吹到臉上刮著刺骨的疼痛,南宮仙披風一掀便將她包的嚴嚴實實的,只留下一雙眼睛來。
她心裡忽地一暖,看了看他,他神色冷峻嚴肅,眉頭輕皺,卻不見絲毫的慌亂,眉宇間倒是暗藏著一絲興奮和精芒,看的不太真切,李小歡卻能感覺到。
馬兒很快追上了大部隊,張江在前面帶隊,火紅的大旗上寫著一個大大的「仙」字,氣勢恢弘,李小歡這才認真的看清楚這部隊來,頓時嚇了一跳,人數足足有平時紮營的四倍多。
黑壓壓人影像是舞動的巨龍一般,在這空曠的山野裡尤為有氣勢,所有的將士身著棕色鎧甲,右手持著紅纓槍,左手盾牌。
只是這部隊卻不是朝著成州的方向去了,逕直朝著西方,西方是一個天險峽谷,叫做「斷腸谷」,地勢險峻的很,小時候曾經和向少卿去哪裡遊玩過,李小歡對那裡清楚的很。
莫不是要在那裡開戰,若真是在那裡,從這個方向去,定能佔據地利。
果真如她所料,部隊行進的極快,本身距離又近。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嚴謹又軍紀嚴密的部隊,到了斷腸谷,短短的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八萬士兵已經全部偽裝好,竟看不出絲毫的不對勁兒來,從谷底看絕對看不出異樣。
這谷底就像是個羊肚子一般,有一個關口進來,便很難出去。裡面若是一大支隊伍,不消幾個時辰,便可以斬殺的一人不剩。
李小歡坐在馬上,想著這種場面渾身冰冷無比,臉色慘白,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她漸漸明白過來,少卿只需要把二王子人帶到這裡來,成州城的軍隊定是已經空了,南宮仙早就派了人去暗中操作了。
今晚,就算是沒有一場惡戰,他,也必勝。
佔據天時地利人和,早就在他的預想之中了,所以,這段時日在軍營裡,絲毫不覺緊張,他一直在等的就是這一刻。
南宮仙看了她一眼,輕輕的歎息一聲,對著張江道:「把她帶到對面的山洞去,不管出了什麼事兒,不准她出來。」
說完,便點了她的穴道,李小歡急道:「少卿呢,我不走,少卿呢?」
南宮仙沒有答話,又伸手點了她的啞穴,李小歡氣的眼圈猩紅,死勁兒瞪著他,恨不得衝上去將個稀巴爛。
張江把她丟到山洞便出去了,看著她面露不忍道:「你諒解王爺,他真的掛心你。把你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