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歡霎時間鬆了一口氣,肩膀垮了下來,拍了拍胸脯子直呼氣。
向少卿見了她的樣子,一陣好笑,隨即便伏下身來,抓起她的腳。
李小歡嚇得尖叫一聲,罵道:「剛才送走了一個瘟神,你又來作弄我。」
向少卿低頭抿著嘴笑了,輕輕的將她的腳托在手心裡,輕輕的施著內力揉了起來,暖暖的,卻不癢,好像全身都熱絡了。
李小歡臉頓時紅了,癡癡地笑了起來。
向少卿安靜的低著頭,燭光下的剪影格外的好看,沉靜又安詳,好像溫暖的一室的清冷,硬生生的將著七分秋色減了三分。
洗完腳,李小歡便躺倒床上去了,躲在被窩裡窩著,向少卿坐在桌子邊左右不是,昨夜,像是一個過渡,現下便覺得哪裡都不自在了,心裡對她總是藏著愧疚的。
正欲出去清醒會兒,便聽李小歡說道:「這房子小,沒有多餘的房間了,你要是實在嫌棄我,就去大黃的狗窩裡躺一夜吧。」
聲音哀怨的很,活像個受了欺負的小媳婦兒,轉過身臉對著裡面去了。
向少卿聞言,大喜,趕緊鑽進被子裡來,從後面抱住她。
李小歡不悅的亂扭了一陣,他左哄右哄就是哄不好,看著她眼圈一紅,恨不得直接撞死算了,李小歡知道他就怕這個,也玩上癮了,專門作弄他。
向少卿趕緊講起了葷段子,他記得她就喜歡聽這個。
還沒開始講,就開始結巴,臉也紅的不行,李小歡索性看他去了,也能笑的半死。
她用胳膊肘子捅了捅他,問道:「這些葷段子不是你從風月場所聽得吧。」
向少卿趕緊緊繃了身子,乖乖回道:「不敢,知道你喜歡聽,後來悄悄去看了些書。」
「書?哪裡還有專門寫這些書的,我以為都是口口相傳傳出來的。」
他搖了搖頭,低頭想了許久,糾結道:「我——我爹當年去花窯的時候聽了許多,後來遇上我娘了,便有時候拿來說兩段,我娘笑的岔氣。後來我爹便整理了一本,差不多有一千多段了,有事沒事就講給我娘聽。」
「啊?」李小歡驚詫了,嘴巴張得老大,從來不知道向老爺子還這麼——有風情啊。
她忽然明白少卿娘喜歡他爹什麼了,還有這麼可愛的人。
第二天,秀顏那丫頭一大早就來了,站在門口叫喚,說要給她穿衣服洗臉什麼的,擾了她的好夢,氣的她牙癢癢。
向少卿也黑著一張臉,起床將她趕走了,李小歡又在床上賴了一會兒,實在睡不著,向少卿給她穿了衣服,洗了把臉便拉著她出去了。
秀顏還是古里古怪的樣子,又是給她端茶倒水,又是擦板凳夾菜的,說話的時候臉上的笑燦的能迷死人,聲音也是嬌滴滴的,生怕嚇壞了她。
看的李小歡一陣惡寒,走路都不敢跟她靠的太近,怕有危險。
又過了幾天,李小歡實在受不了了,問向少卿:「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這幾天她都神神叨叨,對我掏心掏肺的,在這麼下去我肯定要被她活活折騰死。」
向少卿只是抿嘴笑著不說話,摸摸鼻樑,淡淡的說:「過兩天就好了,還有,她這表現你滿意不?我們打賭了的,現在你算是輸了,這幾天過了,我們就回商州去。」
李小歡果斷的搖搖頭。
他看了看天,歎了口氣,說道:「那我去讓她對你再好點。」
李小歡驚出一身冷汗,趕緊拉住他,眼神淒切,「我錯了,滿意滿意,滿意極了,你千萬不要讓她再折磨我了。」
向少卿大喜,吭了兩聲,再次確認道:「那我們大後天就啟程去商州?」
李小歡白了他一眼,沒說話,算是答應了。
他又是一個激動,捧著她的臉狠狠的咂了一口,秀顏正好從外面進來,哼哼唧唧道:「看來這事算是成了,你說的話要算數啊。」
向少卿尷尬的點了點頭,秀顏興奮的朝李小歡眨眨眼睛出去了。
這胃口吊的實在是癢癢,李小歡纏著向少卿許久,向少卿就是不說,於是某人的腦海裡自動出現了無數個版本。
最多的便是向少卿以美色誘人,騙取秀顏的芳心,承諾娶秀顏當小老婆,然後讓秀顏哄自己幾天。
想到這裡,頓時捶床大怒,發現向少卿正巧不在屋裡,氣的鞋子都忘了穿,跑出去天翻地覆的找他們。
果然,見少卿不在,秀顏也不在,心裡更是怒極,光著腳丫子站在院子裡跺腳,粉嫩粉嫩的小腳趾頭就在院子裡挖了一天的地。
下午的時候,晚娘回來了,見她這怨婦的樣子,怎麼勸都不聽,拿了鞋子來也不換,死活不進屋。
凍得流鼻子了,一抽一抽的,晚娘也不問她了,逕直做飯去了,想著向少卿回來保準就好了。
過了好一會兒,秀顏才拖著疲倦的身子和向少卿一起回來了,衣服有些凌亂(至少在她眼裡是這樣的),臉上細密的汗珠還沒幹。
向少卿倒是和平時沒什麼區別,就是臉色稍微有些黑,看起來有些陰沉。
看見李小歡正站在院子裡光著腳丫子,鼻子一抽一抽的,看起來委屈的很,身上穿的單薄,頓時黑了臉,衝過來一把抱住她,怒道:「你不要命了,這種天氣這樣受涼,渾身冰涼的,在這裡站了過久了?」
李小歡氣的哇哇的哭了起來,結巴道:「你——還知道關心我——」
向少卿臉又黑了一分,輕輕的將她抱進屋裡,放在床上暖著,順了順她的頭髮,柔聲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