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自己尋來了,那日在荒漠上,他遠遠的便看見她拉著那匹瘦馬在黃土裡奔波,頓時心裡崩塌一片,心裡不再想聽任何的解釋,只想把她抱近懷裡好好的疼惜著。
他卻始終還是畏懼了,他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便想出假扮一事來,一則探她的心思,二則就算是坑蒙拐騙都是要將她騙到手的。
她說,我是來尋向少卿的,我是他的未婚妻子。
那樣清亮的眸子,正視一切,他差點裝不下去了,回去又告訴了爹爹,爹爹只是搖頭歎氣。
她總是口是心非,心裡越是難受便越是口是心非,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他不要,他要她大聲的說出來,向少卿,我喜歡你,十分喜歡。
只是,這話,也只有在夢裡的時候才會聽見她說的那麼響亮和肆無忌憚。
他作為一個旁人,看她為了自己哭,為自己笑,心裡暖的化成一汪叮咚的泉水,他故意氣她,只是希望多看看作為向少卿的時候看不見的東西。
那日,她生辰,早早的就和爹爹起來做飯,心裡興奮的不行,看著她一笑,便覺得這冬日不再清冷了。
準備了幾日的花燈,還是帶她去看了,他懼怕的很,一面怕她愛上尹墨鋮了,若是愛了,他要以怎麼樣的一種感情面對他。一面又怕她不愛,不愛,那麼不管是誰,他要怎麼解釋一切的一切。心裡矛盾的很,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想到騙婚了,不管她嫁的是尹墨鋮還是向少卿,都是他就行了。
於是便向她求婚了,然後再扮回向少卿氣氣她,說她惡毒,嫁不出去,都是為了激她的,她怒,表示她在乎,他也算是開心了,心裡卻還是痛的無法言語,一時間無比憎惡自己,怎麼會想出這麼卑劣的伎倆。
卻還是想要她。
卻不想,一個錯算,還是錯過了,這幾乎半個月,他悔的要發瘋了一般,出了仙洲城的那一刻,心裡慌亂的不行。
他沒有想過她會來水國鄴城,又怕極了她會去找南宮仙,那個男人優秀無比,他害怕她會去找他,每走一步,腳都顫的厲害。
回到商州,果真沒有見到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一般,腦袋裡只有一個念想,那便是去了幻城了,又馬不停蹄的趕往幻城,這時候已經連續趕了五天的路了,沿途只進了一些水。
他慢慢的細說著,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在李小歡的耳邊響個不停,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李小歡慢慢的流下淚來,臉被火烤的微微發紅。
向少卿的身子顫抖不已,像是在哭泣,李小歡動了動身子,他便緊張的不行,生怕她跑了一般。
兩個人在火邊坐了一夜,向少卿的臉色蒼白又憔悴,眼睛微腫,緊緊的瞇著,手臂圈在自己的身上緊緊的掰不開。
李小歡伸出食指,輕輕地劃過他的鼻尖,嘴唇,下頜,那眉眼就是夢中的樣子,身下酸痛的不行,動都動不得,想起昨夜,臉色緋紅一片。
向少卿猛的一下子驚醒過來,估計是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下意識的看了看懷裡,心裡頓時放了下來。
便見了李小歡愣愣的看著自己,心裡有吊了起來,想起昨日光景,更是悔恨的要死,只是愧疚的看著她,嘴裡喃喃的念著:「小歡,我······對不起。」
說完,便將她抱的更緊了些,李小歡扭了扭身子,換個舒服的姿勢躺下,便閉了眼睛,向少卿一時摸不清她的想法,臉色依舊慘白的一片。
許久,李小歡在窩在他的懷裡咯咯的笑了起來,肩膀抖了起來,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眸子,撒嬌道:「我聽見你的肚子咕咕直叫,我也餓了,你還想在這裡呆著?」
向少卿以為自己聽錯了,一陣狂喜,在她的臉上狠狠的咂了一口,又是一陣咯咯的笑。
李小歡的衣物都髒了,下身痛的厲害,顫顫巍巍的不敢走路,她氣的瞪他,一瞪向少卿便頭低恨不得埋進土裡,一副「都是我的錯,我以後一定改」改的可憐樣子。
向少卿褪下自己的外袍子把她包的嚴嚴實實的,然後抱著軟塌塌的她回去了。
一進門便聽見晚娘在裡面嚶嚶的哭著,進去一看,才知道向少卿給秀顏點的穴還沒解呢。
晚娘沒見過點穴的,這下傻眼了,還以為秀顏得了什麼重病,晚上了才勉強把僵僵硬硬的她弄回床上躺著,只是這一隻手還朝天戳著死活放不下去。
這下晚娘急的團團轉,硬是對著她哭了一夜,秀顏氣的半死,眼睛愣是活生生的睜了一夜。
向少卿趕緊解了她的穴道,晚娘見她好了,又是抱著她哭了一陣。
秀顏全身酸痛的不行,那支戳了一天一夜的手連抬都抬不起來了,她感激的朝向少卿笑了笑,虛弱的說道:「謝謝你。」
又趕緊看了看李小歡,見她無恙,也放下心來,疲倦的睡了去。
李小歡頓時驚得目瞪口呆的,嘴巴張著半天都沒合上,依著秀顏的性子肯定是要大吵大鬧的,恨不得扒了向少卿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的,怎麼倒是感謝他了。
又看了看向少卿,才知道原來撕下了面具,秀顏肯定認不出來了的,趕緊一溜煙把他拉回房裡去仔細的叮囑,放著這傻子一臉的愧色,秀顏要是醒了,肯定會傻乎乎的道歉的。
向少卿抱著她回了房,輕輕的放在床上,倒是一下子不知道怎麼相處了,臉色微紅,尷尬的咳嗽了兩聲便要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