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歡,這有一個男人長的人模狗樣的,你看喜不喜歡這模樣,要是喜歡就留著,不喜歡我就找老李家的胖子把他卷巴卷巴丟到臭水溝裡去。」
李小歡正睡得歡的時候,最討厭打擾,含含糊糊的回道:「丟吧丟吧,最好丟到糞池裡。」
秀顏一聽,二話不說,找鋪蓋捲去了。
過了一會兒,又聽到秀顏在外面喊破了嗓子,叫道:「小歡,這男人叫你的名字呢,是不是那個死負心漢,可是我看著不像啊。」
李小歡頓時清醒了,一個激靈從被窩裡爬起來。
院子裡正倒著一個人,月白色的衣裳,臉趴在泥裡看不清,看這身形像極了向少卿,心裡一個顫抖,差點栽了下去。
顫顫微微的走進,將他扶了起來,一看,竟是尹墨鋮。
心裡卻像是輕鬆了一大截,又想起來,尹墨鋮和向少卿的身形的確是有些像的。心裡一軟,想將他扶進屋裡去。
又想起那日他的戲弄,頓時氣性蹭的一下就上來了,把他狠狠往地上一丟,對著秀顏說道:「這男人我不認識,你把他丟出去吧,臭水溝就算了,丟到城外去吧。」
秀顏看她的樣子,也估摸出這男人小歡定是認識的,只是,她不願意認,也不好多說什麼了,起身便要找人抬人。
李小歡剛起身,舉步,腳踝便被一雙滿是灰塵的手抓的緊緊的,動彈不得,她低頭一看,見尹墨鋮正半瞇著眼睛看著她微笑,像是費了好大一絲力氣才擠出來的笑,眼神迷離又渙散。
聲音嘶啞的厲害,淺淺的吐出幾個字來:「我——終於找到你了。」說完,便又栽了下去,俊臉就那麼埋進灰裡。
李小歡忽的心裡一軟,將他扶了起來,拖進屋裡。
秀顏看著有譜,趕緊去廚房燒了一大鍋熱水。
李小歡將他的外衣褪下,將他放躺在床上,秀顏正好端了熱水進來,看了尹墨鋮一眼,笑的賊晶晶的,碰了碰她的胳膊,笑道:「怎麼這個男人這麼好看。」
李小歡嘴角抽了抽,問道:「你眼睛長偏了?他不比昨日那個差遠了。」
秀顏趕緊擺擺手,「昨日那個跟冰塊是的,一看就全身直打哆嗦,那種男人不行。還是這個好些。」
李小歡倒是第一次聽人家說南宮仙是冰塊,打趣道:「那你昨日的棒子舞的那叫一個利落,就不怕他反過來揍你一頓。」
秀顏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拍拍她的肩膀,問她,「若我說昨日我是故意的揍他的,你信不信?」
李小歡一時沒大明白,愣愣的看著她等著解釋。
「昨日,我在外面受了氣,那朱老闆欺負我們是兩個女人家,故意剋扣了我們刺繡的量,還找人作偽證,氣的姐姐哭了一路,我也傷心,回來正沒出撒氣呢,便見著你床上躺了個好看的男人。」
「我這人有個壞毛病,見著好看的男人就像蹂躪,我怎麼會不知道你的性子,要是那個男人真的是那負心漢,你怎麼會讓他安安穩穩的躺在床上,早就一頓亂打了,估計比我還凶三分。」
「於是,就藉著火氣發了,拿了棒子揍了他一頓,果真酣暢了很多,我料定了他因為你不會跟我計較,最後說開了也只是個誤會而已,他大男人不會跟我計較的。」
李小歡聽完,驚得目瞪口呆的,冷汗涔涔,著實同情了南宮仙一把,半響,抖著唇回道:「你這戲份做的可真足啊。」
秀顏吹了口氣,神氣的不行,歎道:「那是。」
李小歡給尹墨鋮洗了個頭髮,又擦了擦臉,便在一邊守著他醒來,想著,醒來了定要問他要大把的銀子,不然自己肯定是要虧死的,活該他。
尹墨鋮沒想李小歡一樣在床上躺七天,晚上的時候就醒了,李小歡小氣,不捨得花錢請郎中,把之前自己喝得藥渣子熬了熬給他灌了下去。
傍晚的時候就醒了,李小歡正在旁邊守著,趕緊給他倒了一杯水。
尹墨鋮看著她,眼睛便沒離開過,清亮得很,喝了水,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說道:「我是來娶你的。」
李小歡一愣,怒道:「又想來耍我,真想把你丟到臭水溝裡麼?」
尹墨鋮哭笑不得,回道:「那日,我沒有耍你,只是一時太高興,出去冷靜了一會兒,哪知道一回來你就不見了。」
李小歡不信他,「你就接著編吧。」
「我沒有說謊,不信你可以問向老爺子去,我趕緊追了出去,出了仙洲城,卻選錯了方向,完全沒有想到你竟然朝著鄴城的方向來了,只當你去了商州和幻城。」
「我先是去了商州,見了你姨娘,見你不在,又怕她疑心你出了事,趕緊捏造了一封信,說是你讓我轉交的,又去了幻城,還是不見你的影子,這幾天幾乎日日都在找你。」
「之前聽你說過,你在鄴城的時候,有一個叫晚娘的,我想你要是來這裡,一定會來找他們,這才一路追了過來。」
他急急的回道,像是生怕她不信一般,還指著手指,像是對天起誓一般。
李小歡聽了,不再言語,只是背著她,眼圈通紅。他從仙洲一路趕到這裡,定是連命的拼了的,不然怎麼著也不會這麼快的。
尹墨鋮拉著她的手急急的問:「我沒有耍你的,我今日來便是娶你來了。」
她輕咬著嘴唇,掙開了他的手,背過身去,歎道:「我不會嫁你了,你還是回去吧,我知道你也不是真心喜歡我,我們相識才這麼短的時日,你怎麼會喜歡上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