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往外跑,李小歡趕緊一把拉住他,嘴巴張張合合半響也沒擠出一個字來,眼淚倒是出來的快。
滴溜溜的,跟掛的珠簾似的,就沒斷過。
老爺子心疼的不行,一陣河東獅吼,「尹墨鋮,你這混小子我老子滾出來。」
話音剛落,就看見尹墨鋮急匆匆的進門了,見了李小歡一愣,驚道:「誰揍你了,眼睛腫的就剩下一條縫了。」
李小歡本來憋屈的很,這下聽了這話,又氣又想笑,半響,嘶啞著聲音說道:「沒什麼,出門看見一隻惡狗,被欺負了。」
尹墨鋮聽了她的聲音趕緊上前來,「嗓子怎麼了,怎麼說話跟個鴨子似的,嘎嘎的,粗的很,難聽死了。」
李小歡怒極,想吼回去,聲音卻還是低沉的厲害,杏目圓睜。
尹墨鋮這下乖了,笑嘻嘻的湊過來,問道:「不是要走麼?怎麼又回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著你,正傷心著呢。」
李小歡正想說話,又想到老爺子還沒走,抬眼一看,哪裡還有向老爺子半分影子,也放心了。
看著尹墨鋮半響,才支支吾吾含含糊糊的問道:「你——你上午說的娶我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現在作數不?」
李小歡的聲音越說越低,到最後只聽得見像是蚊子一般的嗡嗡聲了,臉也紅了一大片,頭低著不敢看他。
尹墨鋮只是緊緊的盯著她,眼波流轉,似是有千種風情,只是面色如常,半響沒說話。
李小歡見他沒應,心裡涼了半截,只是嘴上還是說道:「要是真的,我就應了,你就娶了我吧。」
尹墨鋮依舊沒說話,只是身子稍微僵了僵,一個轉身就不見了。
李小歡只感覺一陣風劃過臉頰,抬頭一看,哪裡還有人半分影子,氣的咬牙切齒的。
向少卿冰冷的話又蹦了出來,像你這樣的女人,誰敢娶誰才瞎了眼呢。
她抽了抽發酸的鼻子,撩起包袱就走人了,嘴上罵罵咧咧的。
人家都不稀罕了,果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這下臉面全丟光了。她手裡提著包袱,飛快的奔出府去,見向少卿的健馬正綁在府外的石獅子上,瞬間翻身駕了上去。
她狠狠的抽著馬兒,一個踏步便飛出去好遠。
話說尹墨鋮這邊,聽了李小歡的話,激動難耐,跑到向老爺子門前,破門而入,把老爺子嚇了一跳。
只見他激動的一把抱住向老爺子跳了起來,哈哈大笑,叫道:「她跟我求婚了,求婚了,爹······」
說完,又是把屋中的柱子當靶子狠狠的揍了幾拳,瘋了一般。
又在房子裡兜了好幾個圈,微微平復了情緒,才故作淡定的出了門去尋李小歡了。
老爺子嚇得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半天動彈不得,臉色黑了大半,這孩子果真瘋了!
尹墨鋮在路上還琢磨著是不是要表現的自己很不情願的樣子,李小歡才會珍惜,還有模有樣的模仿了好幾遍才進去。
一看,哪裡還有李小歡的影子,連床上的包袱都不見了。心裡頓時大亂,又把院子找了個底朝天,就是沒見到人。
這下果真慌了,腸子都悔青了。趕緊出去找,一看,外面栓的馬兒也不見了。
趕緊去了馬房。挑了最好的馬兒,跟著追了出去。
他走的急,正巧遇見靈兒和一個男子進了府來,趕緊勒了韁繩,急切的問道:「可見著小歡了?」
那男子見他急的滿頭大汗的,打趣道:「怎麼?媳婦兒丟了這樣著急。」
尹墨鋮也顧不得與她玩笑了,只是緊緊的盯著靈兒,那男子吃味了,一把摟住靈兒的肩膀,不悅的擺擺手:「沒看見沒看見·····」
靈兒也笑了,「小歡怎麼了,沒看見,我們剛剛才進來。」
尹墨鋮聞言,心裡咯登一下,駕了馬兒揚長而去。
看的那男子目瞪口呆的,半響,問道:「真是媳婦兒丟了?我倒是從沒見過他這樣急切的樣子。」
靈兒聞言,抿嘴嗤笑了起來,那男子頓時更加好奇起來,問她她也只是抿嘴笑著不言語。
李小歡駕著馬兒,一口氣便奔出了仙洲城,卻忽然不知道該往那個方向去,向西是火國,再向東是木國,她不想回商州讓姨娘見她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
也不想見妖孽,便揚了馬兒朝著木國的方向去了,至少在鄴城還算是有個親戚的。
晚娘這日起的早,天剛濛濛亮便起來了,張羅著今日出貨的事兒,剛剛出院子,便見著一個黑黢黢的東西趴在院子裡一動不動的。
晚娘天生膽子小,嚇得尖叫起來,秀顏也被吵醒了,趕緊一個激靈從床上彈起來。
秀顏是個潑辣的性子,膽子也大,撞著膽子上前去把昏死的李小歡翻了個個,這才藉著微弱的亮光分辨出來。
李小歡已經好些天沒有好生的休息,吃飯了,這下憔悴的幾乎不成人形,兩個眼窩深深的陷下去,瘆人的很。身上的衣服也破爛不堪的。
頭髮蓬亂,呼吸聲極弱。晚娘掂著她心疼不已。
秀顏趕緊去了弄了些細膩的粥來,晚娘卻怎麼喂都喂不下去,剛進了嘴裡,便流了出來。
一碗稀粥,餵了好幾個時辰才餵下去,還流了不少。
晚娘性子溫善柔和,現下看見她這幅樣子,眼淚就沒斷過。秀顏也愁容滿臉的,找了郎中來看。
老郎中說是心結所致,小歡要是自己看不開,一直這樣下去,怕是不長久了。
秀顏本來忍著,聽了這話也哇哇的哭起來,劈頭蓋臉的罵了那老郎中一頓,就差沒拿東西打他了,直罵他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