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墨鋮聽了她的話,臉色微變,問道:「姑娘可是來尋人了?」
李小歡知道若是有了尹墨鋮的幫忙,定會很快找到的,趕緊點頭道:「是,我來找一個人,不知道尹兄可不可以幫忙?」
尹墨鋮笑道:「但說無妨。」
那女子見兩個人聊開了,也著急的要他翻譯,尹墨鋮這次卻沒有理她,只是靜靜的看著李小歡。
「他叫向少卿,是仙洲駐守在仙洲威遠大將軍的兒子。」李小歡回道。
尹墨鋮聞言,眉頭輕皺,半響,回道:「姑娘,不瞞你說,向少卿是我的摯友,前些日子,確實來過,不過已經離開了。」
李小歡驚道:「他不在這裡了?」
尹墨鋮點了點頭。
李小歡的心頓時涼了一片,又問道:「那威遠大將軍的府邸在哪裡,我要去拜訪向伯伯。」
尹墨鋮聞言,又是一愣,問道:「姑娘是何人?」
李小歡低頭想了想,回道:「我是向少卿的未婚妻。」
尹墨鋮臉色微沉,半響,冷笑道:「笑話,向少卿前日才與我家堂妹成婚,怎麼又成了你的未婚夫了?仙洲有仙洲的規矩,一個男人只能娶一個女子,他入鄉隨俗,怕是不能娶你了。」
李小歡聽完,只覺得耳朵哄哄鳴鳴的,聽不大清楚,臉色慘白,抖著唇問道:「你家堂妹?你說的可是木國威遠大將軍的兒子向少卿?」
尹墨鋮低聲回道:「我難道還騙你不成?這便是我家堂妹,我們仙洲有規矩,成婚之後的女子必須要在三天之內在大漠裡找到一隻禿鷲的羽毛,才能和心愛的人洞房,我們這幾日便是去尋了。」
李小歡聽完,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醒來的時候,又對上一雙好看的眸子,含著淺淺的揶揄之色。是尹墨鋮。
李小歡一口鬱結之氣壓在心裡吐不出來,心裡像是有無數把尖刀在刮著,難受極了,這下看見這張討人厭的臉來,頓時怒氣叢生。
抓起身邊的枕頭就是一陣亂打,尹墨鋮躲閃不及,著實挨了兩下子,好在是棉花,並不疼。
他怒了,「你瘋了,見誰就咬?現在知道傷心了?」
李小歡心裡委屈的很,嘴裡卻賭氣道:「哼,誰傷心了,天下何處無芳草,我李小歡又不是嫁不出了,何苦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就准他向少卿是香餑餑,亂成親,不准我李小歡出去找男人了,我明天便在他向家對面開一家清官閣,氣死他!」
尹墨鋮聽了,哈哈大笑起來,聲音清亮好聽。
李小歡不悅的瞪著他,心裡疼痛絲毫不減,想起向少卿那日的話來,眼淚便直直的掉了下來,接著開始抽泣,之後變成哇哇大哭起來。
尹墨鋮頓時黑了半邊臉,坐在那裡左右不是。
李小歡苦累了,就要翻身下來,尹墨鋮趕緊回了身子。
她也不管不顧了,利索了穿了衣服,拿起床頭的劍便往外奔。
尹墨鋮急道:「你去哪裡?」
李小歡擦了擦眼淚,回道:「我去把那男人的心挖出來,讓他騙我!」
尹墨鋮嘴角抽了抽,說:「他真的不在仙洲。」
李小歡一聽,杏目圓睜,拔劍就砍了過來,「還敢騙我,你昨日才說他剛剛成親的。」
尹墨鋮嚇得大叫起來,趕緊躲到門後,回道:「真的沒有,仙洲的規矩是這樣的,女子出去尋羽毛的時候,男子要出去找到十個結婚五十年以上的人,求到他們的一件東西,這才算是婚姻完成,才能圓房。」
李小歡不砍了,停下來問道:「這麼說,他們還沒圓房?」
尹墨鋮趕緊點點頭,順勢擦了一把汗。
李小歡看了看他,忽然想起付無雙那個紈褲子弟來,第一眼看上去,還以為著尹墨鋮是那不染塵埃的仙人,該是淡漠如水,不入凡塵的人,沒曾想,也是這樣的半吊子。
雖沒圓房,卻還是成了婚,李小歡氣敗的丟下手中的劍,在台階上坐了起來。
心裡一片黯然,想想以前歡聲笑語,信誓旦旦的日子竟覺得恍恍惚惚的,有些不真實。
又想到,少卿是真的愛自己麼?若是真的愛,又怎麼會分別才幾日便娶了別人。
還記得初次分別的前一晚,兩個人在月光下,他目光定定的看著自己,說,若是三年之內,彼此找到了喜歡的人,那這個婚姻便不作數了,就算是上天定的,他也要為自己的幸福搏一搏的。
現在,算不算是已經找到了呢?
兩家聯姻,本來就是有目的的,現在李家垮了,向伯伯失勢,婚姻也沒有誰再刻意的提過,就算是他另娶了他人,也是情由可緣的。
只是,那日日夜夜的耳鬢摩挲,溫柔淺語,又有幾分是真情實意的?
想著,心裡越來越涼,越來越痛,沒想起他一分,便痛一分,被狠狠的揪著,難受至極!
她把頭埋在臂彎裡,不願意起來。
尹墨鋮輕輕的走過來,歎息了一聲。
李小歡有些詫異,半響抬起頭來,問道:「你有沒有被辜負過?」
尹墨鋮聞言,眉毛一挑,痞痞的說道:「你看我像是那種會被人辜負的人?」
李小歡忽然想揍他,幸災樂禍!
又問道:「那你可有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
尹墨鋮回過頭來,無比正經的看著她,目光灼灼,半響,回道:「有!」
「什麼?」
他又是一陣沉默,許久,抬起頭來,似是糾結的說:「你嘴角的那粒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