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站著不許動!」拿著火把的御林軍衝進來,將兩人團團圍住,同時也發現了不遠處的屍體,自然將視線投向了遲風身上。
他會武功,自然是第一嫌疑人。
「發生什麼事了?」為首的御林軍統領冷聲低喝,忿忿地看著「靠在一起」的曖昧男女,不屑地揚了揚唇角,「皇宮重地,豈是你們能苟且的地方?」
苟且?
兩人聞言,身形皆是一僵,同時退後一步分開彼此的距離。
小綠捂著脖子上的傷口,手上還有塗了一半的傷藥,急急地轉向統領解釋:「剛剛這個人想殺我,是遲風救了我,我們……只是在塗藥而已。」
御林軍統領抿唇蹙眉,還在思量著她話的真實性,邊上去「告密」的那個太監卻眸光一閃,主動上前幾步,看到地上的屍體驚叫出來:「這不是宰相府上的人嗎?你們都是哪個府上的?」
「三王爺府。」遲風站定,沉穩地回答,不屑地瞥了眼地上的屍體,「剛剛殺他的時候,未曾得知他是哪個府上的,難道出自何處都要追究不成?」
朝廷中那種趨炎附勢的例子,他看得多了!
問他們是哪個府上的再判定,言下之意,就是比比:是三王爺的權勢大,還是宰相大人的權勢大?
「哼!」那個太監冷哼,收了宰相府的好處,自然是要往宰相這邊站,「你們兩個都是一個府上的,殺了別人,自然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我們沒有!」小綠一下子急了,抹著害怕的眼淚想要衝上去理論,卻被遲風輕而易舉地一提,拎到了身後站定。
他能對付的時候,還不習慣有女人站在他前面。
「你這是什麼意思?」遲風的週身湧上一層森寒的殺意,拽起地上的那個屍體,將他的手掰開展示在眾人面前,「看他的手,就是練武之人,你們能相信他是無辜被殺?」
「這……」統領遲疑了,直覺告訴他——這個死去的人,可能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可是……
「這也不能聽你一面之詞!在皇宮裡殺了人,一定要先收入天牢再說!」太監的眼中閃著凶光,卯足了勁要將眼前的兩人往死裡整。
只要讓這兩個人進入天牢,害怕弄不死他們?
天牢裡面有的是他的關係可以打點!
反正,絕對不能讓他們活著出去!他不知道他們剛剛偷聽到了什麼,但是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寧可錯殺一百……
「這……也有道理。」礙於太監在宮中的地位,統領雖然不敢苟同,卻也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先將這兩人帶走,此時容我匯報皇上,然後再做定奪!」他冷冷地吩咐,暗中卻朝著遲風點了點頭,同為練武之人,他能從目光中傳達意思:皇上是明理之人,還請兩位將就了!
遲風回應著點了點頭,拽過嚇得目瞪口呆的小綠,消失在了燈火通明的庭院之中……
皇上是明理之人是不錯!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運用皇上的「明理」,正好造成了一個不巧的巧合!……
另一邊。
以軒轅瑾為首的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靠近新房的方向。
蘇瞳慢悠悠地踱步,腦中想著剛剛子茜那張猙獰的面孔,在心中默默概括了一下她的個性——她應該就是那種被寵壞了的,囂張跋扈的大小姐!但是又很愛面子,在外人面前又故作高雅,妄想面子裡子都占的潑婦……
等等!
好像這個概括似乎有點人生攻擊了!
蘇瞳好笑地搖了搖頭,盡量壓制住心中對子茜的偏見,側著耳朵在那邊聽宰相的嘀嘀咕咕。
宰相的意思也很明確:今天送親隊伍在路上遇到了刺客,這是不吉利的,一定要皇上賞賜點什麼東西!或者封點什麼稱號,沖沖喜,壓壓驚……
「到了!」蘇瞳故意大聲喊出來,將軒轅瑾從一臉墨色的慍怒中解救出來,同時打斷了宰相的喋喋不休。
她無視著宰相臉上的不悅,睜開軒轅皓的手,朝著新房指了指:「我先進去哦!說好了鬧洞房的,你們可得聽我的,一定要鬧得起來才算!」
她心裡,也是已經在盤算著「鬧起來」的畫面了。
軒轅瑾一愣,宰相也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蘇瞳就快跑向了那個屋子,在眾人始料未及之時,「乒」地一聲踹開房門衝了進去。
站在裡面等候的宮女們都嚇了一條,紛紛轉向深淵,看到「氣勢洶洶」的蘇瞳時,連忙衝上來攔她:「王妃,這可使不得使不得!」
「王妃,這是皇上的大婚,您這樣進來於禮不合!」
「王妃,您還是不要為難我們了!」
「………………」
宮女們亂哄哄的勸著,坐在床上的人也不安地攪動著手指,但是這次卻不敢掀開蓋頭叫囂了!
蘇瞳就是瞅準了這個機會,不耐地朝著周圍的宮人揮了揮手:「去去去,都閃一邊去,我又不是來找你們皇妃動粗的!閃開!」
床沿上的人更加緊張,對蘇瞳的提防更甚。
蘇瞳冷冷地勾了勾唇角,要的就是她的這種提防!
她故意「乒乒乓乓」弄出大動靜,卻只是從紅桌上倒了一杯酒出來,故作粗野地開口:「來,皇妃,我敬你一杯!」
床上的人沒動靜,想要沉默著婉拒,蘇瞳卻已經將酒杯湊到了她的嘴邊。
子茜的眉毛當下擰在一起——這杯酒,十之八九是有毒的!
「怎麼不喝啊?」蘇瞳粗野地將被子靠近她的唇沿,就往裡倒,酒汁滴在子茜的喜服上,讓她瞬間就火了。
「你幹什麼!」她低吼出來,倏地掀開紅蓋頭站起來,搶過蘇瞳手上的酒杯用力砸在地上,「有完沒完了?」
嘖,這才是剛剛開始呢!
蘇瞳輕笑,悠然地站到一邊,看著子茜撒潑的同時,門口邁進來幾道頎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