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是喝了這裡的水嗎?」轉頭,蘇瞳朝著邊上的火兒問了一聲,然後再度將目光移回來,腦中突然想到軒轅皓髮狂的模樣,再加上客棧中死了這麼多人的事實,不由地大膽猜測——
這個水缸中的毒,應該和外面流行的那種瘟疫的毒是一種!
火兒點點頭,喉嚨中「支吾」了幾下,見蘇瞳觀察得專注,也便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只在邊上靜靜地陪著。
「如果這個就是毒源的話,倒是可以利用這缸水來試試解藥……」蘇瞳喃喃地開口,手指伸到那個水面之上,劃出一道細小的波紋。
研究解藥的事情,刻不容緩!
她知道外面的不少地方都已經開始「帶人」了,若是在明天中午之前還沒有找出有效方法的話,這些被帶走的人都要死!
這樣的處決,是不是太殘忍了一點?
她正思量間,手臂上還沒有完全凝固的鮮血正好不小心掉到了水缸中,很快消散開來,讓水面又迅速地恢復了無痕和清澈。
「少主?」雁雷自然沒有看出這滴血的奧妙,只是見蘇瞳長久都沒有說一句話,忍不住開口問了一聲,「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要不然,你還是先跟屬下回……」
「別吵!」蘇瞳揮手打斷他,目光一直停留在水面之上——雁雷這種外行人自然看不出來,但是她是「內行」啊!而且還很敏銳地將那滴血的反應記在了心裡!
若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物質,混雜在一起,相互溶解的話一定需要相對的時間,而且,溶解也是從邊緣到中心,會有一種層次感!但是剛剛那滴血和缸裡的水,屬於完完全全兩種不同的物質,卻能在瞬間整合在一起。
這點,讓蘇瞳驚訝了!
她將這個時代的知識和她以前掌握到的知識融會貫通到了一起,從分子學的角度上,顯然已經證明了血和水之間存在某種相互補充的聯繫反應……
一種大膽的猜想越過她的腦中:會不會,她的血,就有解藥的功效?
昨天軒轅皓髮狂的時候,她被他打了一掌,血噴在他的臉上,後來雖然她迷迷糊糊地暈過去,但是依稀也記得軒轅皓的情緒似乎平靜了不少;今天,火兒適才發狂,也是咬到了她的手,碰到了她的血,於是才……
越想越邪乎,但是越想越覺得有這麼一種可能性!
對,一切皆有可能,不試試怎麼知道?
她突然想到那個老醫生死前給她的那個藥罐子,那個人用煮熟的藥材配置的一味藥,將他自己的血液保持新鮮,用他的血液,和她的血液做一下研究,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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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盞茶以後。
客棧的大廳中,蘇瞳抱著那個藥罐子在發呆,看著裡面已然轉化成正常顏色的血液,心中很不是滋味,半響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她終於知道,原來解藥——就是她的血!
可是,知道真相,她反倒是高興不起來了:她的血也只有這麼多!外面遭到瘟疫侵襲的人可不止這些!她怎麼救?
用自己的命去換那些人的命嗎?
她不願意,但是想到他們都是軒轅王朝的子民,都屬於軒轅皓骨子裡尊重的那個王朝!要放棄這些民眾,他也於心不忍。
「少主?」雁雷在旁邊出聲,將蘇瞳的注意力喚了回來。
「嗯。」輕輕地點了點頭,蘇瞳淡淡地應聲,目光從手中的藥罐子上離開,索性將藥罐子放在一邊的地上,「什麼事?」
「你的手……」雁雷指了指,在蘇瞳看向自己手臂的時候,才出聲補充,「還是先包包好吧?」
剛剛少主心裡火燎地衝進房中,拿出一個藥罈子,解開了手上的繃帶,擠出了血液倒在了這裡……他不知道少主這是做什麼,但是她總不能一直把傷口這麼敞著,任憑它流血吧?
「啊?對對。」蘇瞳茫然地應答,看到手臂上的血跡,才突然間反應過來,匆忙地用布條將自己傷口的地方捆了個嚴嚴實實,正想開口繼續朝著雁雷說話,卻猛地察覺到空氣中傳來一絲異常的波動……
雁雷的眉頭也是一蹙,反射性地將身體朝著邊上一側,同時警戒地伸手,一抓就是一支尖利的羽箭!
有人,在外面放箭!
要不是雁雷抓著的話,這支箭,肯定會射在蘇瞳的肩膀上——血,是流定了!
本來坐在地上的火兒猛地站起身,週身瞬間再度染上一層森寒的殺意,朝著那破了一個孔的窗戶走過去,等待著那邊接下來衝進來的人活著箭!
「少主快走!」雁雷想也沒想直接開口,當時也顧不上什麼避諱,直接拖住蘇瞳的手臂將她往後面帶,同時拔出腰間的長劍,準備迎敵……
「誰在外面?」蘇瞳朝著外面大聲開口,看著那支打造精緻的箭頭,知道來的人非富即貴,這種人,可不是躲一躲就能躲開的!
該迎敵的時候,還是應該好好迎敵!
「當然是要你命的人!」頓了三秒,外面傳來一聲狂妄的大笑,外面的男人笑了很久,才停下來,轉向一邊的侍衛,高聲命令,「來人,給我把箭都點上火!不僅把人給我射死,順便把這個地方也給我燒了!」
反正他們已經將這個地方團團包圍起來了,只要他一聲令下,不怕會出什麼紕漏!
「是!」旁邊的一個侍衛同樣高聲應和著,一路小跑著安排人下去準備。
旁邊的另一個小卒卻聽出了一些不對,猶豫著低聲開口:「可是,剛剛說話的,怎麼是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