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是不是?」軒轅皓火大地吼出來,以為敲門的依舊是軒轅碩,氣得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他還這麼小,難道就這麼想被捲入皇室爭鬥這場渾水嗎?
他這是在保護他,他就不能明白一下嗎?
「是我。」遲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讓軒轅皓的臉色沉了沉,凝重了幾分……
他知道,若是沒有要緊的事,遲風這種識相的人,是不會故意來「吵」他的。
「遲風?」蘇瞳的眉頭同樣一皺,第六感猜測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不由地推了推身上的軒轅皓,「一定是出什麼大事了。」
「那我們……」軒轅皓的眼中滿是懊惱,就差這麼一點……
偏偏要在這種時候打斷!
「走開!」蘇瞳的臉色一紅,聽到他這種露骨的邀約,直接狠狠地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讓他狼狽地跌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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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三十里。
皇甫婕和兩個下屬,抓著李雙雙,到達軍營的駐紮地和眾人匯合。
一路上,皇甫婕和那兩個下屬都是分別騎馬,而李雙雙手上被牽了一根繩子,另一頭拉在皇甫婕的手中,用牽牲口的方式將她牽過來。
也因為李雙雙是步行的,所以三人的動作才比較慢,走了整整一夜。
到達軍營駐紮地的時候,李雙雙的腳已經完全磨破了,白色的繡花鞋邊上滲出淡淡的血絲,加上她乾涸的嘴角和蒼白的臉色,讓她整個人都看上去虛弱得幾乎下一秒就會死去。
但是她此刻的狼狽,看到皇甫婕眼中,卻不能引起她絲毫的同情,反倒是讓她打心眼兒裡感覺到一絲報復的快感,對李雙雙也更為厭惡。
「我真的走不動了……」軍營的門口,李雙雙喃喃地開口請求,話還沒有說完,腿便一軟,直接在軍營的面前暈了過去。
「呸!」皇甫婕粗鄙地朝著她的身體吐了一口口水,豪氣地從馬上一躍而下,然後將手中的繩子往她身上一扔,朝著邊上的那兩個下屬吩咐,「跟我走,把她丟在這裡,晾她也跑不掉!」
「是。」旁邊的那兩個下屬應聲,跟著利落地翻身下馬,跟在皇甫婕的後面寸步不離,只是在越過李雙雙的時候,不屑地朝著她瞟了一眼……
腳都已經傷成這樣了,肯定跑不遠。
「宇文墨?」軍營中,皇甫婕高聲喊著,直接朝著主帥的帳營那邊沖,「宇文飛揚,我回來了!」
正在收拾行軍圖冊的宇文墨聽到聲音,不由地抬頭,朝著聲源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看到站在門口的皇甫婕,臉上不由地閃過一絲訝然。
「你去哪裡了?」見她沒事,宇文墨低頭,繼續整理著手上的東西準備帶走,同時淡淡地朝著她開口問了一聲。
他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的關切,這種問話,就好像是皇甫婕只是出去玩了半盞茶的時間罷了。
「我……我被抓了。」頓了頓,皇甫婕一臉不悅地開口,氣憤地朝著宇文墨的方向走近了幾步,叫囂出來,「居然還是一個青樓的女人,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去把你的東西理理,還是一會兒就要拔營走了。」宇文墨顯然沒有興趣聽她講這種瑣碎的事情,聽了一句卻毫無情緒地打斷,朝著帳營的門口指了指,「一會兒可別說來不及。」
讓她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叫她回去理理東西來得實在。
至於她那些關於失蹤的所見所聞,自然會有喜歡聽的人,願意聽的人過來聽。比如說,宇文飛揚、國君……
「你……」他冷淡的態度讓皇甫婕微微有些拉不下臉,氣憤地頓了頓,隨即臉色又舒展開來,狗腿地拍馬屁討好了一句,「宇文墨,你算得真準!知道我今天早上回來,所以才今天早上拔營離開的吧?你的消息好靈通啊!真不愧是父皇看上的第一猛將!」
「公主,您想多了。」抬頭,他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將手中的地圖疊好,收在了旁邊的錦囊之中,然後起身,將自己的東西都包成了一個包裹,放在了桌上等著將士們來拿,自己率先走了出去牽馬。
整個過程,除了那帶著譏誚意味的「一瞟」,他未再看皇甫婕一眼。
「你……」皇甫婕無辜地看著他頎長的身影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在遠處頓了良久才恍然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即恨恨地握緊了拳頭——
宇文墨,你也太傲了吧?好歹她也是堂堂七公主,若是沒有她,他就班師回朝,他就不怕她在父皇面前狠狠地參他一本嗎?
「哼!」氣憤地跺了跺腳,皇甫婕朝著外面走,卻在踏出軍營的那一刻,恍然間想到剛剛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來的一件事——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她手臂上的守宮砂已經沒有了,怎麼辦?
一回國,那些伺候她沐浴的丫鬟,總會看到的!
她煩躁地踱出去,正好看到宇文墨還沒有走遠,好像在眺望著城的那個方向,他的目光停留在旁邊的山脈上,不知道在看什麼,只是偶爾指點地朝著下屬比劃幾句,然後離開……
皇甫婕好奇地跟著看過去——咦,奇怪!本來應該青草鬱鬱蔥蔥的山脈,怎麼看起來枯黃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