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皓!」蘇瞳忍不住吼出來,一腳用力地在被子中橫掃過去,想要問候他的小腿大腿甚至小弟弟。他卻在她踢過去的那一剎那,突然一動,將她野蠻的腳夾在兩腿之中……
蘇瞳一愣,用力地拉了拉,沒有拔出來,又用力蹬了蹬,還是沒能脫離她的鉗制。
她正想發飆,軒轅皓卻已先行開口。
「蘇瞳,你睡覺非要這麼折騰嗎?」低歎一聲,他的話中帶著些許無奈,眉頭微微蹙了蹙,大掌伸過來,包裹住她捏著被角的小手,「別把手放被子外面,涼!」
說罷,將她的手也蓋蓋好,放開了她的腳,翻了一個身,作勢又要睡過去。
「你等等!」蘇瞳叫住他,扯著他的衣袖不讓他翻,一臉的彆扭。
「怎麼了?恩?」軒轅皓側身,淡淡地開口,接著淡淡的月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他那柔軟低沉的嗓音,卻讓蘇瞳有那麼片刻是失神。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蘇瞳的小臉猛的一紅,輕咳了一聲,將自己的思緒收了回來,扭捏著不知道要和他說些什麼才好!
她總不能……直接問他為什麼不「做」點什麼吧?也不能問他為什麼這麼君子……
「你……今天去哪兒了?」深吸了幾口氣,做了充分的準備,蘇瞳剛一開口,卻咋咋呼呼地問了什麼一句,懊惱地當下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
問這種「家常便話」真是太傷氣氛了!
「你呢?」低歎一聲,軒轅皓睜開眼睛,知道暫時是睡不成了,索性反問了她一句,陪她聊天。
他一直沒有問,並不代表他不知道——她今天泡了一個藥浴就走了,也是到黃昏十分才回來,五嬸找了她一天,遲風也在城中找了一個遍,卻沒有發現她的蹤跡。
「我?」蘇瞳一怔,沒想到這麼快話題就轉到自己身上來了,低哼了一聲,無所謂地開口,「我在城裡逛了一天啊!」
「蘇瞳,說謊要打草稿……」他的聲音不急不慢,卻隱約帶著一分怒意,讓蘇瞳聽出了他話中的威脅,不由地努了努嘴,嘟噥出聲——
「我去了城南!」她喃喃地開口,卻沒有發現旁邊的人身體倏地一僵,依舊自顧自地往下講,「翌雪的屍體被掛在城牆之上,翌雪……就是那天和我一起劫法場的人!」
怕他聽不懂,所以蘇瞳也邊講邊解釋:「我想去看看,總不能讓軒轅瑾的人這麼侮辱她,後來憑我一個之力做不到,所以只能找炎洛幫忙,好正好帶了火兒回來……」
說到這裡,蘇瞳朝著門口指了指,說明火兒正睡在外面,同時也證實了自己說話的可信度。
「你去找他了?」軒轅皓淡淡地開口,語氣稍沉了幾分,聲音中帶了幾許隱隱的落寞。
炎洛,成了兩人之間的一個鴻溝,自從那次,在皇陵之中,她丟棄他,奔向炎洛開始,他的心中就破了一個口子。在蘇瞳回到他身邊之後,他也對炎洛的事情閉口不談,不想引起任何的不快……
不開心的事情,能避免的,盡量避免一點才是幸福。
沒想到,這次倒是她主動說了……
「嗯。」察覺到了他態度微冷,蘇瞳不由地朝著他那邊拱了拱,不敢主動鑽入他的懷裡,只能用手蹭著他的衣袖,有一下沒一下地在被子中拽著,「我只是將火兒帶回來而已,我當他……是我師父!」
這也是蘇瞳第一次,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女人,心甘情願地乖乖解釋這種事情。因為,她最不想的,是被他誤會。
「當他是師父?」軒轅皓不由自主地低喃,想起以前遲風從鄰國帶回來的消息,關於她的神秘來歷,不由地補問了一句,「那你真正的師父呢?」
「啊?!」蘇瞳的身體一僵,在這個時代,她還從來沒有和人談過師父,從來沒有和人談過那段關於未來的記憶。
心中猛都湧上一分酸澀,連鼻翼間都瀰漫上一種酸楚的味道蘇瞳深吸了一口氣,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輕描淡寫地解釋一句,然後又扯開話題:「真正的師父已經死了……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今天去哪裡了?」
對於師父的事情,她不想多談,因為已經毫無意義。那個時代,她回不去了,即使能回去,又能怎麼樣?那場巨大的爆炸,師父恐怕早已屍骨無存了……
軒轅皓不說話,靜靜地感受著她無聲的落寞和悲涼,不由地在被子中握住了她的手,緊緊地包裹在大掌中——那一刻,他是痛苦的,也是自私的!痛苦,是因為蘇瞳在提到真正師父的時候,那股哀傷的情愫,讓他嫉妒得發狂;自私,是因為她說,她真正的師父已經死了。
他在心中默默宣誓:既然,那個師父已經死了,蘇瞳,以後……我便竭盡所能地待你好。在我有生之年,絕不食言!
「喂!」半響,蘇瞳調整好了情緒,卻依舊不見他開口,忍不住火大地在被子裡踹了踹他,「你又睡著啦?」
「今天,我也去了城南……」話音剛落,他擰著眉,低歎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