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一邊走一邊唧唧歪歪著,應該是負責最後清場的衙役。蘇瞳本不想理會他們,直接走開便是,但是在聽到他說出關於「狼」的話時,身形一震,不由地停下了腳步——
「你們說的狼,現在在哪裡?」她倏地從草叢中跳出來,拔出袖中的短笛,似劍一般指著面前的兩人,冷厲地出聲。
「啊!鬼啊!」
「別殺我別殺我!」
兩人被突然跳出來的蘇瞳嚇得不輕,當下便扯著嗓子喊救命,膽小如鼠地蹲下身抱住腦袋蜷縮成一團,渾身發抖。
大晚上的被派到這裡來「幹活」,本來就很害怕了,現在還突然跳出來一個長頭髮的女人,他們能不恐慌嗎?
「廢物!」蘇瞳蹙眉,不屑地低咒一聲,上前一步踢了踢那個瘦子,「起來,問你們話呢!」
碰到這種窩囊的小角色,也是一件頭疼的事情。
「你……你……」那人顫顫巍巍地抬頭,臉色蒼白地朝著蘇瞳看了一眼,遲疑地開口,「你……你不是鬼?」
「我是……」嘴角彎了彎,蘇瞳冷冷一笑,故意承認,然後再恐嚇出聲,「先回答我的問題,否則馬上帶你一起去陰曹地府!」
誰讓他們這麼笨,正好省去了她的不少麻煩!
以為她是鬼,才知道聽話一點,要是知道她也是普通人的話,恐怕就要中氣十足地對她刀劍相向了!
「這……這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聽逃回來的百姓說的,我……我不在當場啊!」那個困難地嚥了一口口水,從蘇瞳承認是鬼的那一刻,他不由地感覺到陰風陣陣,每一股吹來的夜風都成了催命風。
「那當場的人呢?」蘇瞳的臉色一沉,聲音更冷了一分,朝著旁邊的那人踹了一腳,「你在當場嗎?」
話音剛落,旁邊的那個人眼睛一白,立馬暈了過去,褲襠裡濕了一大片。看來他更膽小,嚇得不僅尿了還暈了。
「當……當場的人都死了!我……我也不知道,都……都安放在城郊的破廟中了……三,三王爺的屍身也留在那裡等下葬,那個狼……狼可能也被打死了扔在那裡……」那人磕磕巴巴地說完,困難地側身朝著旁邊那個人望了一眼,終於也忍不住暈了過去。
一起被嚇死,總比他一個人「孤軍奮戰」要好!
「沒用!」蘇瞳踹了他一腳,忍不住嗔了一聲,抬腳就朝著城郊的破廟方向走了過去——那個破廟她認識,以前經過幾次,沒有往裡看過,但依稀記得是完全廢棄的!為何把今天死的人都放在那裡?府衙的停屍間放不下嗎?今天……到底死了多少人?
她皺著眉頭趕路,突然想到了一件可以驗證的事情——她總覺得幾天被殺的軒轅皓有點古怪,而且總不想相信軒轅皓死了。這是心理作用?還是……今天被斬那人,根本不是軒轅皓!
正好他的屍身也在破廟,不如去印證一下自己的猜想……
但願,他不是。
也但願,火兒不要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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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爺府。
對軒轅瑾來說,雖然大權在握是早晚的事,但是畢竟現在還沒有經過名正言順地登基典禮,他總要避避嫌,裝裝「淡泊名利」,所以依舊住在自己的府邸中。
但是對軒轅瑾來說,住在自己的府邸中,也有不少好處,他能像以前一樣,避開眾人的耳目,進行他處心積慮的策劃……
後院的密室中,一個女子匍匐在地上,身上的白衣沾上了斑駁的污點,前襟上還殘留著點點已經乾涸的暗紅色血跡。
軒轅瑾打開密道走進去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她劇烈咳嗽的模樣。她黑亮的髮絲從兩側垂下,遮住她蒼白的小臉,也遮住她衣服上的點點暗紅——她就是被軒轅瑾帶回來的翌雪。
風華不再,徒留狼狽。
「你的武功路數,不像是中原的。」軒轅瑾直接撈了一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對於她的傷勢漠不關心,只是冷冷地丟出了這麼一句。
翌雪止住咳嗽,用袖口抹了抹嘴角咳出的血絲,眼中閃過一絲自嘲,卻沒有回應軒轅瑾的意思。
「本王在問你話!」他的聲音高了一度,突然走過去,大力地扯過她的頭髮,逼著她的眼睛直視自己,「你聽到沒有?」
「確實不是。」翌雪冷哼一聲,毫無畏懼地迎上他質問的目光,挑釁了一聲,「那又怎麼樣?」
她早已抱著必死之心,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什麼好怕的?
「呵呵……」低沉一笑,軒轅瑾鬆手,放開她的頭髮,讓她的身子重新摔回地上,眼中散發著一抹陰謀的光芒,「既然如此,我們來做一個交易,怎麼樣?」
他想到一個辦法,能將所有的事情聯繫在一起,將他「編纂的故事」,補充得更加豐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