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別出現在她面前。」軒轅皓淡淡地交代,掃了一眼懷中的蘇瞳,緩緩地補充,「不能讓她認出任何人……」
現在她就已經開始懷疑他的身份,若是再讓她看到遲風……那就不止是懷疑而已了!
「可是……好吧。」遲疑了半響,遲風點了點頭,應了下來,然後抬頭請示了一句,「那怎麼安頓王妃?」
既然他不想讓蘇瞳知道真相,那勢必是不想將她帶在身邊了。
「再過幾日,父皇……皇上大殮,會有鄰國使節來悼唁,到時候,派人將她帶回去便是。」軒轅皓說到一半,立馬改了口,既然是和皇室脫離關係,那便脫離得徹底一點,連稱呼也一併改了。
「可她不是……」遲風的聲音頓住,猶豫了一下,才接著開口,「她不是真正的公主啊!」
她是替嫁過來的,又不是真正受鄰國國君寵愛的公主,若是這個時候被送回去,惹人非議不說,還可能收到皇族的排斥。
「那邊不管怎麼樣,總比在這裡好。」低歎一聲,軒轅皓抱起蘇瞳,走了幾步,做了最後的決定。
無論鄰國待她如何,都會性命無憂,在這裡,就不一定了。
想到她竟然衝動地想要用身體去擋那把劍,他的心中就不禁泛上一層層的鈍痛——若是適才他來晚一步,她是不是真的要去做傻事了?
蘇瞳,你讓人怎麼放心得下?
「過幾日大殮……」遲風在後面重複了一聲,琢磨著軒轅皓的話,眉頭一皺想到了眼下的問題,「那這幾日怎麼辦?」
這幾天鄰國的使節未到,能將她送到哪裡去呢?
「這幾日,我們……就當當鄰國的人吧。」苦澀一笑,軒轅皓淡淡地開口。雖然麻煩,但……演戲還是要演足了!
「是。」遲風應聲,腳步卻停了下來,看著軒轅皓抱著蘇瞳,緩緩地走出自己的視線,終於忍不住喃喃出聲,「你這又是何苦……」
寧願自己受傷被誤解,也給在乎的人,如此縝密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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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的某個客棧。
這裡算是軒轅皓閒置的產業之一,在朝中沒有任何人知道。這裡平時也只是一家普通的客棧,現在,成了他暫時居住的地方。
夜幕低垂,二樓的某個廂房中,亮起昏暗的燭光,燭火搖曳,成了這個森冷的夜中唯一的溫暖。
蘇瞳一直在床上昏睡著,這麼多天她都沒有休息好,加上軒轅皓點了她的睡穴,讓她一度陷入深度睡眠中難以醒來。軒轅皓坐在桌邊,背對著蘇瞳閉目養神,搖曳的燭光映照在他銀色的面具上,折射出淡淡的光華……
「卡噠」屋頂上傳來一聲異常的響動,軒轅皓神色一凜,猛地一揮手,擊著燭油甩出火星,瞬間點亮了屋中所有的蠟燭,讓周圍陡然明亮起來。
下一秒,遲風著急地推門進來,跨了一隻腳,才想到房間裡還有一個蘇瞳,臉上一陣尷尬,不知道該收回去還是該走進來?
「那邊什麼消息?」軒轅皓淡淡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清淺一笑,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水,示意遲風過來。
「謝謝。」遲風連忙道謝,抓過桌上的杯水一飲而盡。
奔波了一天,他也確實渴了。
順了順氣,遲風盡量不講目光移向內室,低著頭專心匯報:「刑場那邊已經收拾了,沒有人懷疑,都以為是三王爺的屍體。現在只等明天仵作驗屍完畢,就能收殮入棺,到時候沒有人能追查出來。」
軒轅皓滿意地點了點頭。
「可是,還有一事尤為蹊蹺……」猶豫了一下,遲風覺得把看到的都匯報出來,「現場的侍衛,都死了!現在過去收屍的,也都是晚上不見匯報,尋過去的……至於現在發生了什麼,就沒有人知道了。」
一個目擊者的活口都沒有留下,而那個時候軒轅皓已經帶著蘇瞳走了,他們更不會知曉!
「是麼?」不甚在乎地微微一笑,軒轅皓執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這個,要問軒轅瑾才知道!」
他覺得,既然軒轅瑾出現在現場,就不可能和軒轅瑾無關。
「好了,不管是誰殺的侍衛,這個都不是重點。」遲風還想說什麼的時候,軒轅皓首先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的臉色凝重了幾分,問出了他真正關心的問題:「朝廷開始籌備立新君的事情了嗎?」
按照慣例的話,都是皇帝大殮之前確定人選,等到大殮結束後一個月,新君正式登基,成為名正言順的新皇帝!
「有這個說法,很多大臣都在蠢蠢欲動,但是……因為皇帝屍身的事情,沒有人敢主動提出來了。」皇帝屍身被毀的時候,最積極支持軒轅瑾的兩個大臣也跟著死了,所以現在誰也不敢做積極分子!
「無妨,不讓他登上高位,又如何能讓他品嚐到從雲端墜入地獄的感覺?」嗤笑一聲,軒轅皓的眼底卻毫無笑意,徒留嗜血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