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置一個這樣的局,你想幹什麼?」炎洛冷冷地衝著翌雪開口,下一秒袖中的白紗飛射而出,瞬間纏上她的脖子,死死地勒住。
「呃……」翌雪痛吟一聲,反射性地用手去抓脖子上的白紗,但她豈是炎洛的對手?
那條白紗根本就扯不下來,反而越纏越緊。
她秀氣的臉龐瞬間憋得青紫,眼中滿是張皇失措的恐懼,她狼狽地張嘴,卻呼吸不進任何空氣,只能做徒勞的垂死掙扎……
「喂!」旁邊的蘇瞳也被震住了,愣了一秒陡然回神,連忙衝過去,想要扯那條白紗——他不會是想殺了她吧?雖然說翌雪那點小肚雞腸著實可惡,但是……她還是覺得翌雪可憐。
她不是聖母心腸氾濫,只是想到翌雪喜歡著炎洛,如今卻要死在炎洛手上……對於一份本來就沒有回應的愛情來說,這未免也太不值,太殘忍了!
況且,她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自然不能看著翌雪死。
「別再收了,你要勒死她了!」蘇瞳忿忿地叫出來,用手去搶那條白紗。
只是,蘇瞳沒有想到,炎洛對翌雪的處罰是絕對嚴厲的——那條看似普通的白紗上,灌注了駭人的內力!她的手剛一觸到白紗,便猛地一震,身體被彈飛出去,狼狽得摔了個四腳朝天。
「哎喲!」蘇瞳很沒形象地痛呼出聲,剛剛落地的那一瞬間她正好用右手撐了一下,那個本來就被砸得青紫的手指疼得像要廢了一樣!
炎洛的神色微斂,指尖微微一動,瞬間撤回了內力,同時纏在翌雪脖子上的白紗也收得無影無蹤。
「咳咳咳……」翌雪趴在地上劇烈地得咳嗽,臉色蒼白得可怕,她的手指用力地摳入旁邊的石板中,忍耐了很久,終究還是克制不住地嘔出了一口鮮血。
剛剛的那股內力太兇猛,保住了一條命,卻也受了很重的內傷,對她來說反倒是生不如死。
「謝……尊主不殺之恩。」她困難地支撐起身子,依舊跪在那裡,縱使自己受了那麼重的內傷,也不能忘了該有的禮數。
「本尊還沒有說要放過你……」炎洛不緊不慢地開口,修長的手指滑過茶杯的邊緣,目光一愣,下一秒瞬間抓住杯身用力一握——
「乒」地一聲,杯子應聲而碎,裂成了幾個不規則的單片。
「留下點不可磨滅的印記,時時提醒自己。」他目光淡淡地掃視過去,不帶一絲感情地將一塊瓷片扔到她的面前,森冷地交代,「以後別在本尊面前自作聰明。」
他不喜歡,受人擺佈的感覺;更不喜歡,被人借用,去做別的事情的感覺。
蘇瞳齜牙咧嘴地撫著手指從地上爬起來,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副畫面,她蹙了蹙眉頭,腦中突然翻滾出一個詞——墨刑。這種刑罰就是在犯罪者的臉上或者身上刻上一個字,留下永遠的印記,陪伴終身……
翌雪的身形一顫,眼眶不由地一紅,心頭湧上一股酸楚,一縷不甘。
她知道尊主只是想讓她留下一塊疤痕,以儆傚尤,可是,她的倔強和固執讓她的心索性一橫,右手拿住那塊瓷片,狠狠地朝著左手指斬下去……
左手小指和手掌脫離的那一刻,鮮血飛濺,劇烈的痛楚讓她有過一閃而逝的眩暈,但是很快意識又恢復了清明。她蒼白的臉上沾上了點點血跡,倔強地抬頭,緊咬著下唇,半響才哽咽出聲:「翌雪一定謹遵尊主教誨,日後永不再犯。」
炎洛淡淡地掃視了地上那一節斷下的手指,眼中卻沒有絲毫的同情,甚至沒有半點的錯愕,目光從她身上移開,低歎了一聲:「退下吧。」
「是。」翌雪應聲,拾起那截手指,按住了不斷冒血的手,迅速地退了下去。
蘇瞳完全看傻了,在翌雪經過她的時候,她伸手想要拉她幫她看看傷勢,手伸到了一半又不由地僵住,頓在了半空中——將心比心,翌雪現在肯定很難過,而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自己!她想要提供幫助,反而成為翌雪的心理負擔,還是讓她自己靜一靜比較好。
看著地上那灘斑駁的血跡,蘇瞳不禁覺得不值:為什麼要割手指呢?太殘忍了!而且她沒有想到翌雪竟然能下得去手!那個炎洛,難道就不知道攔一攔?!
「你……」想到這裡,蘇瞳不由地上前兩步,直接在炎洛面前站住,指著地上的那灘血跡質問,「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這個她自己的選擇。」炎洛挑眉,淡淡地拋出一句。
他只是丟了瓷片,將選擇權交給了翌雪,她想留下什麼樣的印記,都是她的自願。
「這算什麼話?」蘇瞳氣憤了,「那她萬一拿著那塊瓷片抹脖子你也不管?」
「本尊說了,那是她自己的選擇。」炎洛的臉色一沉,逕自站起,抬腳越過蘇瞳,就朝著旁邊走去。
就算真的抹脖子,他也不管!要不是剛才蘇瞳出現,他本來就是要殺了她的。
「喂,你等等!」蘇瞳一頓,陡然又想到了什麼,連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