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嗤笑一聲,軒轅瑾的臉上湧上一抹曖昧不明的笑意,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他看著兩人,一邊開口,一邊往後退,同時不動聲色地靠近放在旁邊的一個不起眼的油紙包……
「真相,就是……」他故意拉長的聲音,一字一句地開口,又猛然加快了語速,傲然宣告,「就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說完,扯開油紙包朝著他們的方向用力一揚,一股淡黃色的粉塵瞬間瀰漫了整個屋子,濃濃的都是硫磺的味道。炎洛的目光一冷,迅速將蘇瞳往後一帶,但是兩人的身上還是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些硫磺。
「乒」地一聲,軒轅瑾已經快速地從門口跑了出去,並且帶上了門。
炎洛反射性地想要追上去,卻不蘇瞳一把按住,她拚命地忍住嗆咳,難受地拖住他的衣袖:「快離開這裡!」
這個房間中瀰漫著硫磺的粉塵,而靈台上還點著祭拜的蠟燭,讓她猛然間察覺到了危險——這裡的粉塵濃度已經接近爆炸濃度了!而且還靠近著火源!
看到她眼中的恐慌,炎洛微微一愣,朝著靈台的方向看了一眼,迅速地反應過來,摟住她的腰,縱身一躍,從後窗跳了出去。
同一時間,「乒」地一聲巨響,整個房子都被炸裂開來,屋頂上的瓦礫迸濺出來,一塊細小的碎屑正好打在了蘇瞳的右手指上,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不由地悶哼一聲。
炎洛一路不停地帶著她飛躍湖心,在對岸一座涼亭的頂上停下,才回身看了一眼——剛剛那幢器宇軒昂的殿宇,已經完全坍塌成了一片廢墟,依稀可以看到片片焦黑,有些地方甚至還隱隱透著燃燒的火光。而軒轅瑾,早就不知去向。
「那個地方怎麼會有硫磺……」站得那麼高,蘇瞳扶著炎洛,喃喃地歎了一句,「可惜了,這麼一炸,皇上的屍身徹底沒了……」
本來還想從皇帝的屍身上找點蛛絲馬跡出來,現在看來是徹底沒希望了。而且剛剛軒轅瑾還大逆不道地砍了屍體的腦袋,現在也是死無對證了……
「靈堂中放些硫磺避蟲蛇倒是常有的事情,沒想到他會巧妙地利用到,是本尊大意了。」炎洛淡淡地開口,看到不少的宮女太監聞聲朝著那個方向奔去,連忙帶著蘇瞳從涼亭上下來,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落腳,關切了一句,「你沒事吧?」
蘇瞳剛想搖頭說沒事,但右腳一踩到地上,便有一股鑽心地疼從腳踝處傳來。
「哎喲!」她痛呼一聲,身體不由地朝著旁邊栽了過去,炎洛順勢一拉,才將她穩住。
垂眸朝著她歪扭的腳上看了一眼,炎洛面不改色的拋出一句:「脫臼了,接一下就好。」
「脫臼?」蘇瞳一愣,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近乎畸形的腳,欲哭無淚——她想起來了!剛剛他帶著她從窗戶飛出去的時候,她就感覺腳碰到什麼東西了,當時都沒有感覺到痛,原來……是痛到了極限麻木了!
「你的手指怎麼了?」在蘇瞳正陷入疼痛和苦悶中不可自拔的時候,炎洛再度淡淡地問了一聲,同時伸手,狀似無意地在她的手指上彈了彈。
「啊!」蘇瞳忍不住再度痛叫出聲,連忙抬手,看到自己青紫成一片的右手中指,鬱悶地低歎,「剛剛被瓦礫打到了,沒想到青成這樣。」
她嘗試著動了動手指,好還,沒有斷,只是有點麻,能恢復。只是,這根手指,這兩天是不能做什麼精細的活了……
「走吧。」不遠處的喧囂聲越來越大,炎洛轉頭看了一眼,然後望向了她,「現在這種情形找軒轅瑾不容易。」
皇宮裡越是亂,軒轅瑾能藏的地方越是多,找起來麻煩,而且她腳的情況……也不允許。
「嗯。」點點頭,蘇瞳咬牙,嘗試著往前挪了一步,卻又痛得差點摔下去。
「都說了是脫臼了。」無奈地低歎一聲,炎洛環上她的腰,在她的耳畔無意中呢喃了一聲,「你再逞強也沒有用……」
蘇瞳一個恍惚,他便已經帶著她飛身而起,迅速地朝著宮外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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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對面,宮女太監已經亂成一團,紛紛拿著水桶將剩餘的火星撲滅,然後扒拉著搬開木頭瓦礫去找皇帝的屍身,個個都嚇得不知所措。
怎麼突然就炸了塌了呢?
而且偏偏是這個時候,這個地方,這不是皇室的尷尬嗎?
再過幾天就是皇上的大殮之日,現在……這可怎麼辦才好?
「你們可有在宮中看到什麼可疑的人?」一個年長的太監總管一邊忙活著,一邊扯著尖細的嗓子在人群中叫囂。
「沒有……」
「公公,奴婢也沒看到……」
宮女太監一個個回話,突然,一個太監想到了什麼,猶豫了一下,低聲說話:「奴才今天聽說,有一個女的,冒充宮女,騙過了北門的侍衛,混了進來。他們怕責怪也沒上報,不知道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