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跑到裡屋,輕易地找出那本寫關於木槿花的醫書,然後走到門口一下子拉開門:「軒轅皓,你看清楚,這個破花是用來幹嘛的!」
用力地將書往他懷裡一扔,蘇瞳瀟灑地甩上門,「乒」地一聲隔絕了他的視線。
屋內屋外陡然都安靜下來,她怔怔地看著散落一地的花瓣發呆,半響沒有做出任何動作,直到門外的一聲「蘇瞳……」,才將她的注意力轉移了回來。
軒轅皓的聲音明顯鬆軟了許多,沒有了適才的那番暴戾和慍怒。
蘇瞳沒有理他,也不理會散落在地上的花瓣,索性吹了桌上的蠟燭,走向了裡屋。屋子一暗,門口也同時靜了下來,想是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離開了吧?
「唉……」輕歎一聲,蘇瞳走到梳妝台邊坐下,心情卻不由地好了幾分——軒轅皓應該是看到醫書上說的了吧?
他有沒有很感動,然後有沒有很愧疚?
她在心中思量著軒轅皓此刻的心情,想像著他可能出現的表情,光是想想,臉上就不禁泛上淡淡的紅暈。
看著鏡子中自己臉色微紅的模樣,蘇瞳忍不住鄙視了自己一小下,剛想起身去睡覺,卻又猛然間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鏡子?
正好可以用來解答幾個她疑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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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了端凳子,讓自己能正襟危坐地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然後湊近了幾分,看著自己的瞳孔,開始自我催眠:
「你叫蘇瞳,現在你回到了那天的皇宮裡,你在軒轅碩的宮殿裡喝酒,你喝了好多好多,然後,想一想,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緩緩地對著自己開口,感覺自己的意識迷糊,不由疲憊地閉上了眼睛,腦中開始浮現那天發生的景象——
像是時光倒流,她以現在清醒的靈魂,灌入當時酒醉的身體,做和當時一樣的事情。她感覺到自己歪歪扭扭地找回去的路,然後不小心撞在一棵樹上,又軟磨硬泡地和樹聊天,接著又繼續往前走,往前走……
猛然間,蘇瞳的心房一顫,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心中倏地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真的在皇宮中看到了魔尊!
但是陷入這樣的催眠中,身體的行動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只能做和當時一樣的事情,她感覺到自己傻乎乎地依偎過去,幸福地一聲一聲地叫他師父,而他竟然也容忍著她……
「靠!」蘇瞳忍不住怒罵一聲,同時一拳狠狠地砸在梳妝台上,隨著「乒」地一聲巨響,催眠解除,她也同時清醒了過來。
她狠狠地在心中咒罵著自己:怎麼能隨便賴上這個人叫師父呢?真是瞎了眼了!叫這個男人師父簡直就是對真正師父的侮辱!
但是蘇瞳沒有意識到,她只是看到了這裡,就衝動地解除了催眠,讓她漏掉了後面發生的更重要的事情,也讓她錯失了更瞭解軒轅皓的一個機會……
「啊,蘇瞳,你白癡啊!」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哀嚎,蘇瞳抓著自己的頭髮,一臉的怨念,但是現在怎麼辦?
她都已經惹上魔尊了!
那個男人各方面都比自己厲害,而且……她看向自己的手心,雖然那裡安然無恙,但是她突然覺得,那股紅色的癢癢的東西,已經深入骨髓,她自己根本無法剔除。
丫的!她忍不住爆粗口,怎麼會發生這麼多烏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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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蘇瞳頂著一雙足以和熊貓媲美的黑眼圈,悶著一張臉坐在床上,腦中還想著自己幹的那麼多烏龍的事情。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而且眼角的餘光看到昨晚散落一地的花瓣,她的心裡更煩躁了——昨天想到軒轅皓可能會為此愧疚,心裡還蠻爽的,但是多想幾遍,為什麼就爽不起來了?
「唉……」蘇瞳煩躁地抓著自己的頭髮,猛地掀開被子下床,剛剛翻出一件天藍色的羅裙準備穿上,門上卻傳來「叩叩」地兩記敲門聲。
「誰啊?」拎著衣服,蘇瞳警惕地喊了一句。
「王妃,是奴婢小綠。奴婢把梳洗的水給您打來了,您還沒有起嗎?」小綠的聲音傳進來,蘇瞳才不由地鬆了一口氣,走過去將門打開,讓她進來。
小綠看著一地的花瓣,面色一怔,下一秒出乎蘇瞳意料地感歎:「王妃,您把房間佈置得真好看!」
滿地都是花瓣,多有情調啊!
蘇瞳的臉色卻一沉——佈置?這明明是軒轅皓「天女散花」亂撒的!
看到她臉色微變,小綠識相地閉嘴,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安安分分地將洗臉水放好,才試探性地問了一聲:「王妃,奴婢聽說侍衛們說,王爺昨兒晚上本來是睡在您這裡的,但是午夜時分又回去了……您可千萬別難過呀!下次小綠幫您,把房間再佈置得漂亮一點,王爺肯定還是會來的。」
蘇瞳的臉猛然綠了——什麼跟什麼啊?敢情全世界都以為她失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