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飛馳,整整跑出去好幾條街,蘇瞳的精神都是緊張的。
她依舊死死地拽著韁繩,直到確定那些刺客不會追上來了,才如實地朝著車內吼:「軒轅皓,我不會駕車!」
她只會騎馬,而且一到這裡就成了富貴命,都是坐車的,哪有駕車的經驗?
馬車內沒有任何回應。
「軒轅皓!」蘇瞳忍不住咆哮了,「快點出來啊!我要死了!」
馬這麼跑下去她要嚇死的!
萬一馬跑得太歡快了,來一個急轉彎,她可是會被甩出去摔死的……
「軒轅皓!」她急得跳腳了,剛剛那個催眠才一分鐘啊,早就過去了,他到底怎麼了?
「不要拉得那麼緊。」裡面傳來一聲虛弱的嗓音,是他在裡面指揮,「把韁繩放開一點,馬自然會慢下來……」
「我試試。」硬著頭皮,蘇瞳送上稍微鬆了松,那幾匹馬果然也配合著踱步起來,車子一下子又平穩了不少。
控制著馬車停下,蘇瞳才呼出一口氣,下一秒又快速地掀開簾子衝擊去:「你怎麼樣?軒轅……啊!」
裡面的場景有點觸目驚心,他不知道又吐了幾口血,噴在他白色的衣襟上,染上了點點玫紅,將他的臉色映襯得越發蒼白……
剛剛她喝水的那個茶杯摔碎在地上,碎片四分五裂地滾了一車子,蘇瞳沒有多想,以為是在馬車剛剛顛簸的過程中摔碎的,直接踩著那些碎片去扶軒轅皓:「喂,你撐著點!」
「本王無礙。」他點點頭,雖然虛弱,卻還是安撫一笑,讓她不要擔心。
他剛剛用內力打出那個瓷片,讓他的傷勢加重了。
「哪裡是無礙了!」蘇瞳摸著他的脈搏,猛然低啞地吼出聲,他受的傷,和火兒有幾分相似,卻比火兒更重,那次火兒就差點死了,那麼他……
他到底是怎麼傷的啊?
她就算是喝醉了,也不可能將他揍成這樣的啊!他昨天到底去哪裡了?
「軒轅皓!你給我睜大眼睛撐著!」看著他虛弱地閉眼,蘇瞳大聲地咆哮著,眼淚鼻涕卻一把又一把地掉下來,掙扎著去拿馬車的韁繩,要以最快的速度將他送回王府。
眼前的視線有點模糊,蘇瞳也不客氣,直接扯了他的衣服抹眼淚,順便也把自己的鼻涕也蹭了上去。
軒轅皓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縱使身體虛弱,也不忘挪揄她一句:「王妃,你哭得那麼傷心,是不是……怕當寡婦?」
「你給我閉嘴!」蘇瞳氣憤地拉著他的袖子,抹了更多的鼻涕上去,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閒情開玩笑。
「那……」
「我就是怕當寡婦行了吧!」見他還想繼續說,蘇瞳索性先行吼過去,「我就是不能沒有你!就是不想守寡行了吧?」
她語氣不善地吼完,專心駕車,卻沒有發現,軒轅皓的唇角一點點地上揚,心情已經好到了極點——總是在危急時刻,能聽到她的心聲。
看來這個傷,受得也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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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瞳將軒轅皓帶回王府,整個王府立馬亂作一團,但也不忘軒轅皓的吩咐,要低調行事,不能將王爺受重傷的消息貿然洩露出去。
管家瞪著蘇瞳的目光似乎要瞪出一個窟窿來,像是一把把的小李飛刀,將她整個人都凌遲了一個遍——他總覺得,自從王爺娶了王妃過門後,這個王府就沒有一天安寧過!而現在,王爺還受了這麼重的傷……
「王妃,以前王爺一個人入宮多次,從來沒有受傷回來!」蘇瞳拿著乾淨的毛巾進軒轅皓房間的時候,管家就冷冷地開口,意有所指——為什麼每次和你一道入宮總會出點紕漏來?
「我們是在回來的路上遇到刺客的。」蘇瞳皺了皺眉,毫不客氣地諷刺過去,「刺客也不是我請的,差點丟命的我也有份。」
說完,直接進屋,不再理會他半分。
她能理解他是擔心軒轅皓,救主心切,但是,她也是受害者啊?憑什麼她要躺著都中槍啊?
房間中的氣氛很是沉悶,軒轅皓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紙。秘密去請的太醫還沒有來,蘇瞳只能先幫軒轅皓簡單地治療一下,暫時將他的命保住,然後起身去熬藥。
「蘇瞳……」剛要起身,軒轅皓卻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猛地一用力,讓她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在他的身上。
「幹嘛?」蘇瞳恨恨地出聲,卻也順從地在床沿上坐下。
丫受這麼重的傷居然還這麼大力氣!
「不用去請太醫,本王只相信你。」他的聲音不大,眼中滿滿的都是認真,「皇宮人多眼雜,太醫的口風不能保證。」
「嗯。」點點頭,蘇瞳應了下來,「你休息,你的傷,交給我來治。」
交代完一切,她起身去弄藥,卻在拐出屋子的時候,突然想到一絲不對勁——他的脈搏,在遇刺前後,有了很大的變化,絕對不像是馬車顛簸能造成的啊!
難道……
她想到那個死士被瓷片砸中的畫面,腦中靈光一現,猛然奔向那輛馬車,將車中殘留的碎片全部收拾了起來……
拚一拚,不知道會不會少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