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是忘記了,我要嫁給誰,這是我的自由,這跟你早就沒有關係了。」安若凌收回剛剛因為「司徒澤」這三個字起伏的清晰,看著他那張彷彿丈夫質問妻子的俊臉,停頓了下,嘴角微翹,帶著冷意說道:「如果硬要說有關係,那就是小熠了,不過,我是絕對不會把小熠交給你的。」
「原來跟你結婚的不是司徒澤。」許瑋森黑眸微閃,低沉的語氣再次響起,身子貼近她的身子,不知道為什麼,在知道她不是跟司徒澤結婚之後,他整個人竟然鬆了一口氣,這是一種變態的心理嗎?是不希望她跟愛的人在一起呢?是因為不是司徒澤,他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呢?
安若凌毫不畏懼的望向他,沒有回答他,伸手將他推開,轉過身子,即使她嫁的人不是司徒澤,她也一定會幸福。
許瑋森突然抓住安若凌的手腕,不讓她離開,用力的拉著她,往自己車子方向走去,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要跟你談下,關於小熠撫養權的問題。」
話落,許瑋森便伸手進車窗,拿出一個文件袋,冷冷挑眉,遞到了安若凌的面前。
安若凌接過文件袋,打開之後,就看見裡面有一張紙和一張她以前和許瑋森的親密合照,她沒有說任何話,只是將後面那張紙快速掩蓋住那張照片,而上面醒目的標題——DNA檢驗報告,看著這幾個字不禁讓她為之一怔,當她將下面的內容看完時,絕美的小臉越來越沉,忽然有種想將這張紙撕碎的衝動。
這也是她一直最擔心的問題,現在她的身份是安若凌,並不是小熠的親生母親喬梓凌,而許瑋森則是小熠的前生父親,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這時候,許瑋森已經沉默不語。只是半瞇著黑眸,仔細觀察著安若凌的神情,想知道她看見那張合照會是什麼神情,但是卻看不出什麼,好像根本無法觸動到她,看著她平靜的神情,不免有些失望,還以為她對自己還會有那麼一感情。
他剛出獄,就去了小熠出生的醫院,用他的臍帶血做了親子鑒定,為的就是可以奪回小熠的撫養權。他很清楚,這是他可以奪回小熠的最好辦法。
安若凌收回思緒,不急不慢的抬起頭,迎上他的眼眸說道:「你以為法官會把小熠判給一個坐過牢,又無法撫養他的爹地嗎?」
「你以為我真的一無所有?」許瑋森的臉色並不好看,但是還是盡量放低聲音,說道:「我之前在美國的賬戶足夠養小熠幾輩子。」
她當然知道他會給自己留一手,只是這件事情關乎著她的兒子,她絕對不會退縮,一定要迎頭而上,想著,她走到許瑋森的面前,淡淡的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只有法庭上見,還不知道誰輸誰贏。」
「你認為你現在還有贏的勝算?」許瑋森俊臉換上冷笑,凝視著安若凌,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對於這件事情,他絕對是勝券在握。
「以為你在裡面會學會自知之明,沒有想到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依然這麼自負。」安若凌揚起美麗的小臉,同樣回應他冷冷一笑,朝著許瑋森說道:「你不要忘記了,驕兵必敗,這可是你以前失敗的原因。」
「好,我就讓你知道,是不是驕兵必敗!」許瑋森黑眸中閃爍著憤怒,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著:「你等著,最後贏得小熠撫養權的人一定是我。」
安若凌臉上呈現著一副毫不在乎的神色,冷掃他一眼,緩緩地說道:「你確定你是因為愛才要小熠才這樣做,而不是傷害小熠?」
「有些傷害只會讓他變得更強。」許瑋森眼神閃著陰森,他的兒子絕對是可以承受的起傷害的,就像他小時候一樣。
安若凌沒有想到許瑋森會這麼冷血,這樣對待一個五歲的孩子,想著纖細的手指緊緊握住那份親子鑒定,呵斥的說道:「許瑋森,我現在已經不想在浪費時間跟你糾纏。」
話落,安若凌將手上的文件往許瑋森身上一放,快速的轉過身子,朝著自己的車子走去。
許瑋森看著她的背影,想著她剛剛那冰冷的神情,緊抿的薄唇,瞬間沉默了起來,看著地上散落的紙張和那張照片,他慢慢彎下身子,伸手撿起那份親子鑒定之後,目光落到那張親密的合照,大手不禁觸碰著照片中的人兒,心莫名的被揪緊的疼。
不知道為什麼,在見過安若凌之後,他開始覺得,他這次想要回的並不是只有小熠,他還想要她回到自己的身邊。他堅信,為了小熠,她一定會回到自己的身邊。
***
深夜,月光傾灑上一棟別墅,讓別墅一層的暖人的輕紗,格外的婉約,豪華的歐式風格的大廳燈光明亮,亮如白晝。
安若凌帶著兩個小傢伙上樓睡覺之後,便走下了樓,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喬萬文,笑著說道:「這兩個小鬼總算捨得去睡覺了,一晚上都纏著你,不給你回去。」
「沒事,我也很喜歡他們,跟他們在一起總是很開心。」喬萬文和藹可親的說著,在懺悔之後,就感覺整個人獲得救贖般,而眼前這個女兒依然是他最疼愛的女兒,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安若凌走到沙發邊,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看著爹地那一頭雪白的頭髮,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一直以來,爹地在她心中的形象都是很高大的,可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爹地已經慢慢老去。
「若凌,你就準備跟祈洛翊結婚了,你覺得開心嗎?」喬萬文看著自己的女兒,握住她的手關心的問道,畢竟他是知道自己的女兒,這些年即使祈洛翊在她的身邊,但是依然彌補不了她內心那一片空白,很多時候,他還是能感覺到她並不是真的開心。
聽著爹地的問話,她的內心深處某一塊被觸動,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抬起眼眸看著喬萬文,半天也沒有說一句話。
喬萬文看著女兒,沉默了片刻,儘是皺紋的臉沉了沉,開口問道:「若凌,其實爹地一直有件事情想問你。」
以前總是覺得不想勾起她的傷心回憶,但是現在,她和祈洛翊就要結婚了,他希望她能誠實的面對一些東西,這樣他才會覺得安心。
「爹地,你問吧,什麼事?」安若凌也看著喬萬文,輕啟紅唇的問道。
「一一是司徒澤的孩子,是嗎?」喬萬文臉上換上了嚴肅的表情,看著自己的女兒問道。
安若凌沒有想到爹地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其實這麼多年,大家也都在紛紛猜測,但是沒有任何敢直接問他,想不到爹地會是第一個問自己這個問題的人。
想著,她點了點頭,緩緩地說道:「一一確實是我和司徒澤的孩子。」
其實,每次看到一一,她的心裡都會泛起疼痛,只是她不想傷害一一,若是這件事情被她知道,以一一的性格一定會追究到底,她只是希望一一能快樂的成長。
這會兒,終於從自己的女兒口中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這讓喬萬文心頓時一酸,當年他很清楚若凌為什麼會和司徒澤分開,只是,這件事情似乎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想著,喬萬文握緊安若凌的手,低聲安慰的說道:「若凌,有些人分開並不是因為不愛,所以,你真的不需要太介懷。」
這還是爹地醒後第一次這麼安慰自己,不禁讓她有些感動,她反握住他的手,回答道:「爹地,這件事情我知道該怎處理,等我和祈洛翊結婚之後,就能給一一和小熠一個完整的家庭。」
不過,在這之前,她還要再次面對許瑋森,只是,有些事情,有些人,都必須要去解決的。
喬萬文聽著安若凌的回答,對於若凌的辦事能力,他一直都很相信,光看這幾年鼎盛的發展,足以證明她是個有能力的人,但是,在感情上,他還是會擔心,想著,他儘是皺紋的臉微微一皺,說道:「若凌,你真的確定一一的存在,司徒澤一點都不知道?」
「應該不知道,我也不會讓他知道。」安若凌美眸微閃,這些年,她都刻意不在留意有關司徒澤的一切,她相信司徒澤也會這麼做。而且她也不敢讓他知道一一的事情,她真的害怕,說出來以後,會對不起很多人……
這時候,一陣輕揚的音樂聲打斷了兩父女的對話,安若凌從口袋將電話拿出,看著顯示屏上顯示的名字,心莫名一顫,眼中流露出的愧疚感,一閃而過,不易捉摸,平息情緒之後,纖細的手按下接聽鍵,話筒很快響起那溫柔醉人的聲音:「小淑女,我好想你,明天終於可以回去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