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澤冰冷的眼眸掃了一眼阿天,緊抿著嘴唇,不言不語,高大的身影闊步走到車邊,阿天眉頭皺了下,緊跟著司徒澤的身子後面,苦口婆心的繼續勸服道:「少爺,這老爺已經來了幾通電話了,希望你可以快些回拉斯維加斯,畢竟那邊……」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司徒澤舉起大手,示意停止,俊顏流露出一絲不耐煩,冷眼看了一眼阿天,大手揉了揉高挺的鼻樑,彎身進入車內,依然隻字不提,沉默不語。
阿天對於少爺的脾氣自然瞭解,再說多肯定沒有好果子吃,可是老爺那邊實在沒法交代。一直以來,少爺和老爺從來都不會好好說話,真是苦了他這個中間的傳話人。
「少爺,其實我們在香港這邊也沒有什麼事情,我們是不是也該回去了,要知道……」阿天也跟著進入車內,壯了壯膽子,依然不依不饒的說著,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樣子。
「夠了!」司徒澤魄力的字眼從雙唇吐出,呵斥的打斷阿天的話,墨色的眼眸閃著危險的光芒,高大偉岸的身軀坐臥在皮製車椅,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讓它隨意的敞開,沒有系領帶的衣口還能隱隱約約的看見他結識的男性胸膛吐露出危險而又狂野的氣息。
其實他的心裡也真的十分清楚,他確實呆在香港的時間已經太久了。而丫頭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給其他人來處理,只是在這塊土地上似乎有了讓他依依不捨的人。腦子劃過剛剛那一幕,冰冷的眼中瞬間變得柔和了起來。
這時,阿天看著司徒澤的神色,心中燃起絲絲緊張,整個人立刻徹底放棄,識趣的不再說話。
「以後不許再提這件事。」司徒澤將俊臉移至車窗,呈現出好看的側臉,冷聲吩咐道。
「是,少爺。」阿天恭敬的回道這,偷偷的用餘光瞥了一眼司徒澤,然後便快速的將目光移開,其實他心裡比誰都明白,無論少爺回來的原因,還有不願意回去的原因,都是因為兩個都有凌字的女人。
豪華的車內頓時安靜了下來,一股危險的氣息慢慢的被另一股氣息取代。
此時,回到房間的安若凌將手中的文件往桌上一放,整個人無力的坐在床上,腦袋瓜子又開始思索了起來,看來今夜注定是無眠之夜,溫熱的指尖輕輕觸碰著那光潔的額頭,似乎還在微微發熱,那種霸道的強勢是那麼的扣人心弦,那種溫暖的觸碰是那麼的溫暖心窩,那就是一直冷漠無情的司徒澤的吻。
想到這,耳邊不禁劃過那句霸道的話,「若凌,我希望以後這種方式,只要我這個朋友才可以做。」
她當時的心猛然被愣住了,聽得十分清楚,很清楚,這樣的語句還是第一次從司徒澤的口中說出,所讓她有些震驚。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語句會讓她很害怕,所以她選擇沉默不語離去。
無論是喬梓凌,還是安若凌。司徒澤對自己的好,點點滴滴她都記得很清楚,只是她經歷了一段傷到體無完膚的感情,曾經她是多麼的愛過一個男人,還為他生了一個孩子,可是最終得來的卻是無法治癒的痛。雖然如今那種感情已經轉變成為一種仇恨,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她還沒有辦法完全的清除抹掉那些記憶。
那種痛實在太難以形容,她已經不敢再去嘗試,所以,她已經不斷的為那顆受傷的心加上了防護,增添了一層又一層堅固的牆城。
或許,愛的能力,她早已經失去了,估計再也找不回來了。
***
鼎盛三十三樓百米平大的會議室裡,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潔淨威嚴的會議桌,這次會議就與祈宵合作大嶼山的項目進行討論。
許瑋森坐在屬於鼎盛最高權力的椅子上,梁輝坐在右側的位置上,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許瑋森,心裡很清楚,這個許瑋森自然也按捺不了多久,這不,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果然,只見許瑋森身子前傾,舉手投足之間透露出一股王者的霸氣,開口說道:「今天叫大家來,是想討論下和祈宵合作大嶼山的項目,關於合約之類相信大家都已經看過,不知道大家還有什麼異議?」
許瑋森的話一落,便引起了眾人議論紛紛,幾位股東都紛紛點了點頭,心中早就贊同了這個計劃,只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利益,還是準備的問清楚。
「能跟祈宵簽約,我們是非常贊同的。」一位股東想了想,最先開口問道:「只是,這次簽約應該不會有問題吧?不會像上次一樣又有什麼閃失吧?」
「對,這也是我們擔心的問題,畢竟是這麼大一個項目。」
這時,就在許瑋森斜視著這些議論紛紛的股東,剛想開口回答的時候,忽然,就被門外傳來一陣秘書驚慌的聲音打斷。
「安經理,現在裡面正在開會,你不能進去。」
還未等秘書把話說完,會議室的大門就已經被用力推開,那一抹微胖的身子已經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進去,每一步都不失魄力,十分有氣勢。
許瑋森居高臨下的姿勢,更顯那雙眼眸狹長尖銳,修長的手指轉動了西服上的紐扣,交疊於膝蓋處的腳放下來,身子一傾,便隱出黑暗,十指交叉於身前,陰沉的說道:「安經理,這好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吧?」
安若凌繞到會議在面前,停下腳步,抬起冰冷的眼眸,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眸,淡淡的開口說道:「總裁,我並沒有走錯地方,這是屬於股東會議,我當然要參加。」
這時候,幾位股東看著這素未謀面的安若凌,紛紛燃起嚴肅的表情,質問道:「參加股東大會?我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你?」
面對股東們的質疑,安若凌嘴角揚起一抹淺笑,黑眸冷冷的掃視著那些股東,看著他們那副虛偽的嘴臉,心中不禁冷哼道,這些都是她已經經常喊的叔父們,想著他們以前與爹地稱兄道弟,無時無刻的逢迎拍馬,沒有想到爹地一出事,立刻就見風使舵。
不想再看那些人的面孔,將目光低垂,一步步靠近許瑋森,將手中的文件拿了出來,將股權授權書放在了桌面,推到許瑋森的面前,從容淡定的說道:「這白紙黑字清楚的寫著,我現在擁有鼎盛的15%的股份,就是鼎盛的股東之一,難道還不足以來參加股東大會?」
話音一出,所有的人都有些詫異,不解安若凌是何時擁有鼎盛的股權,只有梁輝雙手抱著胸,嘴角劃過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興趣盎然的欣賞著大家的神情,覺得格外的有意思。
許瑋森看著手中的文件,俊美的五官上雙目凌寒霸氣,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這個安若凌究竟是通過什麼方式得到李泓勝的股權?據他所知,李泓勝已經在牢中自殺,難道李泓勝的這件事情和她有關,她又知道什麼?
「就算你現在擁有鼎盛的股份,也不至於你馬上就能參加股東大會吧?」許瑋森幽瞳越發的深黑,輕微揚起迷人的嘴角,劃過一道好看的弧度,說道:「何況你還是安世的二小姐,這樣的商業護機密,你是否要避免?」
安若凌心裡十分清楚,許瑋森這個時候肯定已經在質疑自己如何從李泓勝手中得到股權,原本還在想著怎麼讓其他股東接受她的突然出現,現在多虧他交代了自己是安世二小姐的身份。
「擁有股權就是股東,當然有權馬上參加股東大會。」安若凌抬起眼眸,直視著許瑋森,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既然你知道我是安世的二小姐,自然知道安家與祁家的關係,鼎盛有著安家的人來和祁家談合作,你們覺得單憑這一點,是不是更應該參加?」
這會,原本質疑的股東,聽著安若凌曝光自己的身份,嚴肅的臉頓時都變得柔和了起來,原本大家都還在擔心這次合作會再出什麼意外,如今鼎盛裡面的股東竟然有安世的二小姐,那事情就明朗多了,因為在香港,誰人不知道祁家和安家是世交。
想到這裡,股東的心裡都紛紛默許了安若凌的身份,看著許瑋森,語氣緩和的說道:「瑋森,既然安小姐擁有股權,自然能參加股東大會了。」
「對,有安小姐這位股東在,對於和祈宵的合作絕對是有益無害。」
股東們的紛紛響起言辭,都在贊同著安若凌的加入,而安若凌只是抬著眼眸,就這樣看著,嘴角微微揚起,沒有在說話,因為她知道,有人很快就要說話,想到這,便把目光落到那張陰沉的俊臉上。
「既然大家都這樣贊同她的加入,我也無話可說,今天的會議就先開到這,散會。」許瑋森大手緊捏著扶手,手背青筋突爆,傲慢地站起來,黑眸一掃著他們臉上的神情,挺直著身體,緩緩走到安若凌的身邊,森冷的語句慢慢地從薄唇中吐:「安若凌,到我辦公室一下,我有事情要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