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放開她!!」
緊接著李淑貞話尾的一聲暴喝,震驚了整屋子的人。
兀然聽到這個聲音,雅妃身體頓時僵住。原本一派淡然的她居然聽到這聲音後身體開始發起抖來,就連那毫無血色的嘴唇,也是顫抖著不停的抿了又開,開了又抿,也不知從哪裡爆發出來的力氣,她竟然一掌就把呆愣中的李淑貞推出幾米遠,激動而急切的跳下床往前奔,卻終究因為體力不支倒在了床邊。
被李淑貞欺辱時她始終掛著令人生寒的淡漠微笑,彷彿一個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
而此刻,見到這個突然像颶風一樣闖進來的人,她張著嘴,激動的淚如泉湧。
「雪……姐姐,真的是你?」
一陣旋風襲來,光影閃動間,久違的容顏霎時出現在她面前,被怒氣熏的通紅的臉正自責而又心疼的望著她。
「是我。」若雪鳶凝望著眼前瘦弱的人兒,猶記得初見她時,她小巧卻飽滿的臉上那股令人著迷的靈氣。
如今卻蒼白的像一個美麗的毫無生氣的娃娃般。
這時,眾人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尤其是李淑貞,瞪著銅鈴般的大眼半晌,徒然就爆發出一聲恐懼到極點而又恨意十足的尖叫:「若雪鳶!!你果然沒死!」
若雪鳶轉過頭,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頃刻間殺氣騰騰。
纖雅會這麼狼狽,這個女人脫不了干係!
她把雅妃扶到床上坐好,然後一步步來到李淑貞面前,面色鐵青,目光幽冷。
「你都沒死,我怎麼能死?!」在李淑貞驚懼的表情中,她就那樣掐住了她的喉嚨。
「早知道,我以前就該送你下地獄!!」
怒瞪著李淑貞,想著剛才所見的那一幕,若雪鳶只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意籠罩住了她,讓她身體裡的每一根神經都叫囂著掐死眼前這個折磨雅妃的可恨的女人!
「去死!去死!去死!……」
每一句沉沉的怒喝,帶著頭骨撞擊地面的沉悶響聲,眾人驚悚的看著若雪鳶彷彿發了瘋一樣掐住猛翻白眼的李淑貞,把她的頭一次又一次的狠狠往地上撞……
眨眼功夫,鮮紅的血液從李淑貞的腦袋裡面流出來,滿地都是。
眾人石化般盯著眼前的一幕,望著那個像惡魔一樣的女人,曾經她的所作所為又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那個在後宮之中橫行無忌,火爆殘忍的雪貴妃,似乎……又回來了!!
而此刻的若雪鳶,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在這個世界裡,她所在意的每一個人,都似乎在漸漸離她而去。而她卻無力阻止,就像她無力阻止離諾的那把長劍刺進百里長風的身體裡一樣……
如果要保護自己重要的人,就要變壞變得殘忍的話,那麼……
她緩緩站起身,低頭看了眼頭破血流生死不明的李淑貞,緩緩提起了腳……
……那麼,只要自己所在意的人活的好好的,她並不怕變成惡魔一樣的人!
「住手!」
百里天行?
若雪鳶眸光一黯,冷笑一聲,腳下不僅沒有停止,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提起腳朝著李淑貞踢過去!
她這一腳幾乎用了她所有的力氣,踢在李淑貞身上,絕對會將她踢飛,也足以將她致命!
然而,突然面前風聲掠過,她條件反射般側過頭,只看到離諾那雙冰霜般的眸子。回過神,腳下的李淑貞已不知去向。抬眼一望,旁邊的離諾面無表情的盯著她,手中提著鮮血直淌的李淑貞。
若雪鳶緊了緊袖中的拳頭,目光如炬的瞪著他,彷彿要將離諾瞪出幾個大窟窿來。
「你瞪他也無用,你殺不了他。」
彷彿看透了她心中所想,走進來的百里天行面無表情道,大步來到她面前,對上她無比憤怒的眸子,他似乎無動於衷。
「這個女人,你不能動。」他這樣說道。
若雪鳶頓時被氣笑了,笑過之後,她幾步走近雅妃,將她背了起來。
百里天行皺眉,立即擋在她面前:「你做什麼?」
她抬頭,通紅的眼睛溢滿恨意:「百里天行,你所做的一切,我會永遠銘記在心!!」
咬牙說完這句話,她繞過他,背著雅妃快速離開華清宮,身後緊跟著狼狽的張豐年與玉蝶。
…………
把雅妃安頓好,已經日過中午。
若雪鳶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長長的吁了口氣。
「娘娘,雅妃娘娘如何了?」
已經收拾乾淨的張豐年,和以往沒有太多的不同,靜悄悄地來到若雪鳶身後,輕聲的問道。
若雪鳶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拉著他來到寢殿外。
「太醫已經看過了,沒有大礙。好好休息一些時日便可。你現在就留在這裡吧,反正你也沒地方去,行嗎?」若雪鳶揮退了週遭的宮女太監,淡淡道。
「奴才正想跟娘娘說這件事情。」張豐年彷彿鬆了口氣,瞬間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神擔憂的望著她:「娘娘,您……」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放心,我現在不會再動手打你的,畢竟,這個冷漠的後宮,有你跟雅妃,我才不會覺得那麼孤單。」
對於她的溫和,張豐年的眉頭皺地更深,遲疑了好半晌才道:「娘娘,皇上一定不希望娘娘變得殘忍無情。」
「無情麼?」若雪鳶譏笑:「我只是不想再有人傷害我在意的人而已。」
「其它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你身體還沒恢復,還是少呆在外面吹涼風了,進去吧。」她說著,便提步離開張豐年的視線,不知道要去到什麼地方。
出了琪仁宮,若雪鳶一路不停的走,終於來到一座宮殿前。
望著面前的永福宮,再看門口那兩個站的筆直的宮庭護衛。若雪鳶臉上無喜無悲,提步便走上大理石台階。
「拜見貴妃娘娘。」
眼見若雪鳶到了近前,兩人立即起身,其中一人恭敬的道:「雪貴妃娘娘,請您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