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爆愛妃 第4卷 一百七十八
    夜晚,總是適合做任何見不得光的事情。

    尤其是月黑風高的夜晚,當四周什麼都被隱藏起來時候,或許人們可以自欺欺的認為,心中那或多或少的邪惡與貪婪也會隨之一並得到蒙蔽。

    也或者,只有在深黑的夜晚,才能讓人性中醜陋的一面盡情的得到釋放。

    淑貴妃獰笑著將一個小藥瓶與一沓銀票遞給了一個長相秀麗的小宮女,欣慰的看著她將投了劇毒的湯藥端向了天辰宮。

    抬首望著那輝煌明敝的天辰宮,她似乎看到了若雪鳶醜惡的死相。

    她想,她一定是得到了上天的眷顧與垂憐,才終於等到皇上離宮的機會。

    這兩天,天辰宮只剩下一個她恨之入骨的人,就像阮妃所說的那樣,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若等到百里長風再回來,她可是半點機會也不會再有了的。

    眼看著那小宮女一步一步走進天辰宮,她滿意而暢快一笑,笑盡了多日以來積存在胸腔中的恨與哀,淚與痛。

    她可以敗給任何人,就是不能敗給若雪鳶!

    這,便是她從小到大,她的父親給她的告誡,也是她的枷鎖。

    沉沉的夜色漸漸隱沒了她嬌小的身影,徒留下一道彷彿解脫般陰陽怪氣的笑聲。

    而此時天辰宮裡的火靈,正端著那小宮女送來的藥一口飲盡。

    張豐年手執拂塵恭敬如常,只在她喝完藥後謙卑的遞上幾粒甜棗。

    「呃……啊!」

    突然,火靈一聲痛苦哀嚎,臉色匹變,雙手更掐著喉嚨艱難的喘息,卻難以發出任何聲音,那瞪得如銅鈴一樣的大眼無聲的訴說著絕望與痛楚。

    或許是受不了那蝕心腐骨般的般的痛苦,她的身體猛顫,最後長吐一口黑血,重重的倒在地上。

    「娘娘,您怎麼了?」

    身邊的張豐年語調清冷無情,淡漠的看著地上那張熟悉的臉孔上呈現出的驚愕與痛苦,他秀白乾淨的臉上突然漾起層層冷笑。

    火靈困難的抬起手指向他,忍受著全身如刀子般絞在肉裡的巨痛,憤怒一點點佔據了她的胸腔。

    「你……敢毒害……本宮?!」

    「本宮?」張豐年退後兩步,俯下臉嘲弄的望著地上的她:「哼!你算哪家的『本宮』?雪貴妃娘娘麼?你也配嗎?」

    火靈整個人一僵,吃驚的叫道:「你怎麼知道?!」

    「你以為,你的演技能瞞過所有人嗎?你甚至連貴妃娘娘的喜好與性格都沒有摸透,就敢混跡在每一個熟悉雪貴妃娘娘的人身邊,不自量力!真不知你那位主子,是怎麼選上你來做替身的,莫非只是因為你的狐魅手段麼?」

    「原來……你……你們竟然……早就看破,呵,我……我確實……很失敗!」

    話尾還在她的唇邊,她神色一冷,倒在地上顯得無力的身體卻在此時猛地彈起來,纖長的手掌成爪,閃電般摳向張豐年的喉嚨。

    張豐年神色不變,就在她的手掌即將扣住他脖子的那一刻,那一直呆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小宮女瞬間一動,火靈的手腕已經被被她扣住,輕若無力的一轉,竟生生的扭斷了火靈的骨頭。

    寒光突現,火靈的另一隻手中突然多了一根細細的銀簽,顯然是她自己頭上的平日所帶的簪子。

    只是她的身體才剛有所動作,那小宮女就已經輕鬆的奪過了她手中的銀簪,手腕一轉,頓時將她纖細的脖子掐在了掌中。

    看著她漲紫的小臉,張豐年冷冷輕笑:「早就知道你身手不錯,只可惜你中的是菱毒,入體即發。這,就是皇上讓我送給你的,敢假扮雪貴妃的代價!」

    火靈狠毒的瞪著他,身體中的毒素一點點侵蝕著她的神經,最終,她的最後意識,停留在面前那小宮女清麗的臉上那一抹殘冷嗜血的笑意上。

    三天後,遠在煙山山腳下的若雪鳶,得到萬毅派人悄悄帶來的消息。

    寵冠後宮的雪皇貴妃,神龍當今第一將軍之女若雪鳶,被同為皇貴妃的淑貴妃毒死,年僅十七。皇上痛失愛妃,下令將淑貴妃打入冷宮,卻遭到朝中眾臣一片反對之聲,皇上震怒之下顯些做出血濺朝綱之事,幸虧太后及時出面,從中斡旋,才得以平息此事。

    最後的結果是,淑貴妃被貶為貴人,在這場你死我活的宮斗中,唯獨雅妃獲益最大,因得太后喜愛, 被封為皇貴妃,賜『德』。

    得知這個消息,若雪鳶心中又喜又怒,喜的是假貴妃與淑貴妃那惡婦終於雙雙陣亡,怒的是淑貴妃毒死『自己』後,百里長風竟然只把她降為貴人!

    要是被毒死的真的是她,在知道自己的仇人竟沒死也沒被打入冷宮,估計她會被氣得從棺材裡跳出來掐死百里長風!

    竟然不為她報仇!不可原諒!

    想到雅妃,她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太后果真是不遺餘力的幫助雅妃,不久的將來,雅妃就可以如願以償了吧……

    她深吸了口氣,揮去心中突然冒出來的酸澀。

    「怎麼?剛才暈車,現在難道暈馬嗎?」

    調侃的聲音在耳跡響起,喚回了她四處遊蕩的思緒。

    幾天下來,百里天行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對她來說,也彷彿不那麼討人厭了。

    其實,細細想來,她最初對百里天行的討厭,也不過是因為有了從前若雪鳶的記憶。而事實上,她卻從來沒有認識過他。

    她一直以為他把她帶出來別有用心,到昨天才知道,原來他只是想帶她去煙山治她身上的毒。幾天相處下來,她認識了一個完全與記憶中不同的百里天行,真誠而又風趣的一個人。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在用心彌補,對她或者說對過往的『她』的虧欠。

    從仇視到同情,這對她,對他來說,為顯然不是一個好的兆頭。於是,為了阻止自己對百里天行越來越多的好感,她胡亂找了個『暈車』的借口,果斷的拒絕與他再呆在同一輛馬車裡。

    可是……

    她要騎馬,百里天行也棄掉馬車不坐,選擇騎馬!

    只是,卻只與她共乘一匹馬。

    若雪鳶表示真的很想一腳把他踹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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