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爆愛妃 第4卷 一百六十八
    走過幾條長廊,穿過花園,經過亭台樓閣,若雪鳶一直緊緊的揪著眉頭,腦海裡那方才藏在面具下的男子隱隱地讓她心底升出幾分詭異。

    香雪亦步亦趨的跟著她,按理說,漫無目的的走了這麼久,平常丫環就算不心浮氣燥滿腹牢騷,但也至少會有一點不耐或是不滿吧。

    而這香雪,臉色如常,恬靜淡然如一汪清水,無波無瀾。

    正在這時,前方的若雪鳶徒然毫無預兆的停駐腳步,香雪竟在同一時間停下,身形都未曾晃動絲毫。

    若是平常丫頭,恐怕早由於慣性狠狠地撞了上去。

    若雪鳶卻沒注意到這些,眉頭鎖得死緊,彷彿正糾結著什麼事情,香雪遲疑了一下,關切的問道:「若小姐有什麼煩心事兒嗎?」

    「嗯……」若雪鳶下意識的點點頭,突然腦袋裡靈光一閃,徒然就聽她驚喜的低喃:「原來是他……終於想起來了。」

    剛才那藏在面具下的男子,不就是當初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在皇宮的蓮花池邊無意中碰上的那個冷冰冰的刺客麼。

    時隔這麼久,她仍是對那刺客的那一身比寒霜還冰的氣息有著強烈的印象,以至於剛才初見一身黑袍的離諾時,她的心底會升出一絲奇怪的感覺。

    哼!好一個百里天行,真真是讓她開了眼界,對這皇室兄弟殘殺的戲碼又多了份深刻的瞭解。

    原來宮外那次刺殺並非第一次啊,想來這些來為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泯滅人性,不僅以美人計暗中謀害百里長風,甚至還派人刺殺他。

    當真是全然不顧兄弟情!

    人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這樣的人,對於愛情,又有幾分真實?她不得不懷疑他把自己囚禁在些的企圖……

    香雪見她臉色一會兒青一會白,一會冷然,一會兒嘲諷,瞬息萬變,好不精彩。

    就連她也不禁開始為她擔心,早聽說這雪貴妃刁蠻任性,火爆脾氣更是讓人敬而遠之。如今雖只相處一早上,卻並未讓她覺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與那遙言有任何相符之處。

    怔了怔,她還是小心的問了句:「若小姐,你真的沒事嗎?」

    若雪鳶正尤自憤懣,聽到這話,想也不想一句粗話傾洩而出:「你大爺的才有事!」

    話音一落,見香雪怔怔的臉,她也懶得理。

    這香雪,誰知道是不是百里天行派來監視自己的?

    人生最讓人討厭的是什麼?不就是毫無自由的活在別人的雙眼之下嗎?

    所以想到百里天行的無情與卑鄙,連帶的一併也討厭起了這王府裡所有的一切。

    香雪莫名其妙被吼了一聲,倒並不生氣也不覺委屈,反倒對她產生了同分興趣。

    美眸一轉,她立即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好不可憐:「若小姐為何發怒?難道是香雪侍候不周,哪裡礙著了小姐的眼嗎?若是如此,還請小姐不要生氣,香雪改就是了,小姐千萬別氣壞了身子,否則王爺怪罪下來,香雪實在是擔待不起。」

    感覺到有雙小手扯上了自己的衣角,若雪鳶氣中怒氣無處可發,想也不想便猛然一掌推了過去,豈料就是這一推,接著便聽到一聲脆響,夾著香雪的痛呼聲。

    沒想到這一推,倒是把毫無預料的香雪推得倒退好幾步,掉下石階,竟害得她扭傷了腳。

    看著香雪坐在地上冷汗涔涔一手按住小腿,又一副明明疼的要死卻死命的咬住小嘴堅忍的的模樣。

    若雪鳶臉色微變,心中暗暗後悔,沒想到還是沒控制得了脾氣。

    畢竟香雪於她,也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無怨亦無仇,她無緣無故擺了臉色就算了,這會兒還害得別人受傷。想到此,她終究還有心生了幾分不忍與歉意,失手或故意已經不重要,無論如何,對一個無辜的丫環撒氣都是她的不是。

    「哎,算了,是我不好。」

    香雪微怔,緊咬著唇,眸中霧氣閃閃,似有異光劃過。

    正要說話,若雪緣已經三兩步來到她面前,在她驚訝的目光中把她從地上扶到背上。

    「雪貴妃娘娘……」

    「別說話,要不然我再推你一次,你這小命就要斷送在我的手裡了。」

    香雪愣住,伏在她並不溫暖的細背上,聽著她惡意的恐嚇,卻帶了幾分安慰,她頭一次對這位傳說中的火爆娘娘有了改觀。

    「娘娘,您……」

    若雪鳶背著她快步的走著,聽到耳旁細柔的聲音,她恍若未聞。

    香雪卻不死心:「您不討厭我嗎?」

    「別廢話,等會兒給了看了大夫你就好好休息,不用來侍候我了。」

    想了想,若雪鳶又補了句:「你們王爺那邊我會跟他說的,你不用擔心被罵,也不用擔心被扣工錢。」

    香雪的臉色頓時露出了幾分古怪:「貴妃娘娘,你人真好,這個時候還為我著想。」

    若雪鳶沒有見到香雪帶著審視的表情,聽到被害人這句誇讚,這頓時眼角一抽,饒是她臉皮厚如鋼鐵,這會兒也顯得有些尷尬,頓時加快了步伐。

    ————

    寬大明亮的書房,百里天行慵懶的坐在書桌後,看似閒情意致散漫不羈,可那迷人的修長眼眸下,卻是著實的透出寒氣。彷彿一隻等待獵物的獅子,冷靜而危險。

    眸光輕掃,他依然不帶半絲感情,冷冷的道:「世間哪天這麼多意外與巧合,偏偏在這時候本王安插在軍部的人就都莫名其妙的死了?哼!你把這種消息告訴本王,難道是把本王當做傻子不成?」

    離諾淡定如常,微微垂下頭,聲音仍然一無既往的冰冷得單調:「屬下豈敢欺騙王爺。只是今日死的這兩位大人,雖然死的突然,這死因看起來確實像是意外。」

    「你都查到了哪些線索?說來與本王聽聽。」

    「據屬下調查,於大人昨夜去了春滿閣,一夜未歸,待他府裡的下人們找到他的時候,才發現他死在了春滿閣的姑娘房裡。」

    百里天行眼神都未變一下:「是那個女人殺了他麼?」

    「那女人也死了。」

    似乎並不奇怪這回答,百里天行揚起的唇角帶起幾絲諷意:「千萬不要告訴本王,堂堂朝廷命官,竟在妓院房事猝死。」

    離諾這種冷到骨子裡的人,顯然是不可能從某句話當中找到笑點的,更不會玩什麼幽默,他一身彷彿萬年不變的寒氣似乎不管面對的是誰都不會有所改變。

    「於大人看似死得房事,實際上屬下親自察看過,他的身體被人動過手腳。巧合的是,今早淹死在自己府中的梁大人,被動過的地方和於大人如出一轍。」

    「那你是如何看待此事?」

    「目前尚未查探到線索,屬下不敢妄下猜測。」

    百里天行終於起身,從書桌後緩緩走出,臉上表情依然淡然若輕風,讓人猜不到半絲他的心思。

    沉默了片刻,他淡淡道:「吩咐下去,朝中為本王效力的官員近期內全部按兵不動,等待本王的命令行事。」

    離諾領命離去,獨留他一人,修長的身姿飄然孤傲。

    半晌,他彷彿自言自語般低喃:「本王偏不相信,皇兄你為了扳倒我,不惜殘害朝廷重臣,難道就不怕動搖帝國數千年的國本嗎?」

    ----

    「國本?哼,區區幾個心懷不臣之心的人,還不至於動搖我神龍帝國之國本。」

    聞言,張豐年只得唯諾應是。

    此時,張豐年跟在百里長風身後,行走在御花園的蓮花湖畔。

    前兩日,軍部兩名侍郎,突然意外死亡,朝中有些人心惶惶,有些人無關痛癢。只是原本張豐年以為這些天來,死的不應該只有這兩個,卻沒想到,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再未聽到類似有人意外身亡的消息。

    看來,那些人是打算沉寂下來,按兵不動了。

    「皇上,昨日淑貴妃娘娘去過天辰宮,被奴才打發走了之後,阮妃娘娘也曾來過,只是卻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天辰宮。」

    「嗯,這些事情不必告知於朕,反正朕也不想見到她們,你幫朕把她們哄走倒替朕省了些力氣。」

    張豐年暗暗苦笑,他哪是幫他省力氣啊,他分明是在幫那兩個女主子啊。

    昨夜別人是不知道,他整天跟在皇上身邊可看得透徹的很,昨晚上雪貴妃一醒來,皇上明明高興,卻又讓人無法理解的冷著臉,似乎在生氣。連他都不敢在那個當口去招惹皇上,更別談一直以來都入了不皇上眼睛的淑貴妃。

    看淑貴妃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若那時真是讓她闖了進去,怕是出來的時候也是要掉一層皮的吧。

    初秋微涼,有風習習。

    張豐年暗暗想著,突然一股清香撲鼻而來,他皺了皺眉,抬眼望去,待看清了來人之後,眉眼頓時舒展開來。

    恭敬的行了一禮:「奴才見過雪貴妃娘娘。」

    「免禮。」

    高貴得體的不容人挑剔的態度,偏偏給人一種刻意疏遠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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