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外,繁華的大街上。正有兩個人一邊拉拉扯扯一邊急步行走。
「張公公,你說啊,主子為什麼不要我了?為什麼呀?」
近了才發現,這兩個眉清目秀的人,不就是張豐年跟珍兒麼?
只不過現在珍兒一臉悲傷,哭得極傷心。張豐年一臉無奈,硬要裝作鐵石心腸。
自猜到若雪鳶要把自己送走之後,珍兒就死活不肯回將軍府,一直耽擱到現在。
面對路人投來的奇異目光,張豐年只恨不得把珍兒那張愛哭愛叫的嘴給縫起來。
「你別哭了行不行?主子們的心思我怎麼知道?把你送出來還不好嗎?呆在宮裡你這一輩子就永無失望了,難道你不想嫁人?」
哪知珍兒尖喝道:「我就是不想嫁人,我就是想一直陪在娘娘身邊……」
張豐年嚇了一跳,連忙摀住她的嘴,警告道:「你小聲點兒,你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宮裡出來的嗎?」
見她委屈的模樣,他終是不忍,安慰道:「娘娘這樣做也是為你好,你看最近宮裡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你又這麼笨,又不能保護娘娘,反倒會成為她累贅……」
「誰說我笨!」珍兒不滿的叫道,眼淚撲漱漱的往下掉。
張豐年把她擁進懷裡,像個大哥哥一樣輕輕拍著她的背,輕聲道:「珍兒,娘娘一定也有她的難處,你聽話,啊?別讓主子為難。」
珍兒聽完話,埋在他懷裡悲傷的哭泣:「可是我不想離開娘娘,我不想離開她……」
張豐年不禁心酸不已,他悄悄的擦了擦眼角泛出的淚,不經意間的一側眼,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黑色人影。
「莫言?他怎麼會在這裡?」
張豐年喃喃道,將珍兒推開,叮囑道:「你在這裡等我,我有點急事,馬上回來,你不要亂跑知道嗎?」
珍兒一點頭,張豐年就跑得沒影兒了。
珍兒抬起淚眼朦朧的眼望了望四周,一股鋪天蓋地的失落湧上她的胸腔。她緩慢的走到牆角蹲下,雙臂抱膝,樣子好不可憐。
張豐年沒想到會在大街到遇上莫言,不僅如此,莫言似科乎有些奇怪。
他一直跟著他,看著莫言匆匆從一個破舊的小酒館裡走出,然後在小巷中繞來繞去,彷彿要甩掉他一般。
張豐年大奇,他一直跟在百里長風身邊,對莫言非常熟悉,本想上前叫住他,可看他行色匆匆似乎很凝重的樣子,他不知怎的,硬是沒有張開口叫他。
張豐年一直在莫言十米之外緊緊跟隨,跟著他轉過大街小巷,最後在一個轉彎處,莫言突然就不見了。
張豐年緊忙大步追上,可三條小巷中都空無一人,他喃喃道:「奇怪,明明看到往這裡走了的……」
他向前走了兩步,空蕩蕩的巷子一望到頭,哪有半個人影。
張豐年狐疑的轉過身,頓時迎面砸來了一個大拳頭……
珍兒等了很久也沒等到張豐年回來,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她不由得擔憂起來。
四周人聲鼎沸,來來往往的人肩肘相擦,卻沒有一個熟悉的人影。
珍兒焦急不已,正準備起身,突然一個物體彷彿從天而降般彭地落在她面前,把她嚇得一聲尖叫。
待她看清楚了這人,頓時大驚失色!
「張公公,怎麼會是你?!」
她使勁兒將張豐年翻過身,乍一看到他紅黑交錯的臉,她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她無助的喚了幾聲,張豐年終於有了點反應:「哭……什麼……我,我沒……死……」
珍兒頓時喜極而泣,但見著了他一身的傷之後,雖然不明白他離開了這麼久會突然帶著一身傷從天而降,但她知道,如果他這個樣子不得到救治,早晚得死。
她一邊呼救一邊把他往身上扛,可是她身板太小,力氣有限,怎麼也沒辦法把他背到背上。
莫言在一處牆邊,冷眼盯著這邊,眸光閃動間,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好一會兒,他突然伸出左手,手中一柄寒光四溢的短箭直直地對準張豐年,彷彿下一刻,那支短箭就要脫手而出。
正這時,一個太醫打扮的人身後跟著幾個宮廷侍衛來到珍兒身邊,恰巧擋住了張豐年,莫言只能放下手,淡漠的望著這一行人,沉思了片刻,他便悄無聲息的離開。
「姑娘,他怎麼傷成這樣啊?」
一個好聽的聲音響起,珍兒抬眼一看,一個清秀的男子正一臉關切的望著自己。
珍兒看清這人是太醫,頓時急急道:「他是太監總管張豐年,受了很重的傷,求你快救救他!」
男子一聽,不由得皺眉:「冒充總管可不是小事,有些話可不能亂說的。」
「我真的沒有冒充,我是雪貴妃娘娘的宮女,他真的是張公公!」珍兒急得語無倫次,焦急的證明著自己的身份,希望他們能幫幫忙。
年輕太醫微微一怔:「你是雪貴妃的宮女?」
「是,我是!」
「好吧!」年輕太醫點頭,對身後侍衛道:「各位幫忙,把傷者抬到前面那個飯館裡去!」
珍兒感激涕零的道:「謝謝謝謝,太謝謝你了!」
年輕人不在意的笑道:「不用客氣,我是太醫院的寧揚。」
見珍兒不解的眼神,他有幾分不好意思:「對了,我你當然不認識,我老師徐太醫你自然認識吧?」
珍兒眼睛大放光彩:「嗯嗯,多謝寧太醫!」
……
若雪鳶匆匆來到御花園一處隱蔽的地方,此時若天遠已經站在了那裡。
四周高低花圃依偎,恰巧讓地方成了一個不太讓人注意的陰暗角落。從這裡望去,可以看到其他地方的人,可其他地方的人看過來,卻只能看到草草木木。
她也不拖泥帶水,急急問道:「爹,你有什麼事?」
若天遠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鳶兒,你究竟喜歡秦王還是皇上?爹要一個實話!」
若雪鳶被她嚴肅的氣息所感染,當被問到這個話題,她的心裡並無一分羞澀及扭捏。只沉思了片刻,她便說道:「我喜歡百里長風!」
若天遠欣慰的笑了:「好,竟然這樣,爹就放心了,現在,如果有人要對付他,你會保護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