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得正好,不愉快的事情早些忘記人也輕鬆。」
太后剛說完,崔嬤嬤就一臉嚴肅凝重的急步走了進來,俯在太后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若雪鳶緩緩起身,拉長了耳朵傾聽崔嬤嬤所說的內容,奈何她聲音太小,她除了聽懂『毒藥』兩個字,其他一個也沒聽到。
太后聽完崔嬤嬤的話,眼神似有似無的身若雪鳶掃了兩眼,這兩眼,立刻讓若雪鳶心中一涼,眉梢微不可察的跳了跳。
雅妃見她臉色有變,忙問:「雪姐姐你真的沒事嗎?太醫就在外面,我讓他進來看看你……」
「沒事,我就是頭有點暈。」若雪鳶拉住她,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太后也奇怪的看了她兩眼,柔聲道:「皇上審訊各妃嬪也有些時辰了,哀家出去看看,你們兩就先呆在這裡。雅妃,照顧好你雪姐姐,她不舒服的時候記得說一聲。」
「是,太后娘娘,恭送太后娘娘。」
太后輕輕一笑,與崔嬤嬤對視一眼,急步往外走去。
不一會兒,外面似乎傳來了良妃的求饒聲。
這聲音一響起,若雪鳶便猛得從床上豎了起來,著實把雅妃嚇了一跳。
只見她貓兒一樣的大眼警惕的四下看了看,悄聲道:「纖雅,你是我的好姐妹嗎?」
雅妃雖然有些不明所以,卻也認真的回答道:「是。」
「那我所做的任何事情你都會理解的對嗎?」
雅妃再次點頭:「對!」
「好!」若雪鳶心中很是感動,眼淚在眼眶中轉了一圈才重新消失。
良妃看著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擔憂的的問道:「雪姐姐,你怎麼了?有什麼事兒你跟我說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若雪鳶欲言又止,眼睛時而望向外面,雖然什麼也看不見,可是良妃的求饒聲卻實實在在的傳了進來。
雅妃同她一樣看向外面,聽著良妃的哭嚷聲,她嗤笑道:「我就知道定是這女人搞的鬼,後宮中就是有了這樣的人,才無法安寧。這樣的害群之馬一定要好好懲戒!」
若雪鳶自嘲的拉開嘴角,湊近了雅妃,悄聲說了句什麼,只見雅妃聽完後小臉霎時大變!!
「雪姐姐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
百里長風冷冷的看著跪倒在地緊抓著自己衣角的良妃,冰冷的不含絲毫感情的話語響徹在安平殿外:「早知如此,何必下毒去害別人?若今日不處置你,日後這後宮之中恐怕不會再有安寧之日。」
良妃一聽,臉色霎白如紙,哀聲泣道:「皇上!臣妾真的沒有做過!臣妾真的沒有下毒啊皇上……」
「你的袖中還有西香丸,你的指甲裡還殘有西香丸毒粉,你竟然還抵死不認?難道非要朕給你大刑侍候你才肯承認嗎?!」
良妃也不知道在她的袖子與指甲裡,怎麼會查出西香丸。她是想要若雪鳶早點死掉,沒有錯,但卻還沒有膽大到在今日這樣的場合下幹這麼愚蠢的事情。
一定有人想除掉若雪鳶,然後嫁禍給她!
她想著想著,愈發覺得確實如她所想的那樣。
從一大早出門,來到安平殿,她接觸最多的除了自己的貼身宮女就是皇上。
她的宮女她自然是信得過的,皇上若是想廢掉她,隨便一個理由就可以做到,沒有必要經過這麼多周折。
眼見百里長風一臉怒氣,太后在一旁默然不語,她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到底是誰想陷害她?!
她抽泣著,腦中驀然想起在進殿之時她與若雪鳶同時摔倒的那一幕,身體頓時猶如閃電劈過一般。
她還記得,在若雪鳶從她手裡奪過酒杯時似乎指甲刮了她一下……
良妃猛然瞪大眼,歡喜的叫道:「皇上!臣妾知道是誰要陷害臣妾了!是雪貴妃,是雪貴妃,一定是她的苦肉計……啊!」
百里長風嫌惡的甩開袖子,一腳將良妃踢出去老遠,無情的道:「死到臨頭了竟然還想污蔑其他人,朕看你真是冥頑不靈。」他的目光掃過眾人:「如此心腸歹毒下毒謀害雪貴妃的人,禍亂後宮之罪不可饒恕,即日起,打入冷宮!朕今日也在這裡告訴你們,不論是誰,最好給朕安守本分,否則……」
百里長風指著哭得幾乎斷氣的良妃:「否則她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
淑貴妃不相信良妃那樣的人會做這樣的事,沉思了片刻,她道:「皇上,臣妾覺得事有蹊蹺,不像是良妃所為……」
百里長風難得的發了火,他猛然大喝道:「閉嘴!!不是良妃難道是你不成?!」
「臣妾不是……」
淑貴妃焦急的想要解釋,卻被他粗魯的打斷。
「好了!下毒之事就到此結束,朕不想聽到任何為這個惡毒女人求情的話,若讓朕聽到,你們就跟她一起去冷宮!」
一旁的崔嬤嬤悄然的看了淑貴妃一眼,上前一步,正要開口說話,太后一把拉住了她,輕輕對她搖頭,崔嬤嬤的步子遲疑了片刻,然後歎息一聲,又退了回去。
百里長風只覺得胸中如火,看著哭泣求饒的良妃只更加覺得心中煩悶,彷彿壓了千斤石般讓他喘不過氣。這樣的感覺已不是第一次發生,彷彿只要一動怒,這樣的感覺就會如附骨之蛆一樣緊跟不捨。
他揉了揉發痛的額角,大喝道:「來人,把她給朕拉下去,朕不想再看到她!」
「皇上,臣妾真的沒有做過!是雪貴妃要害臣妾呀,是她呀!」
良妃一聽到他毫無感情的話,立即驚駭的尖叫起來,侍衛們左一右將她叉起,她一邊掙扎著一邊尖喊:「是若雪鳶那個賤人做的!一定是她做的!皇上!冤枉啊皇上……淑貴妃姐姐救我……冤枉啊皇上……」
在場的少說也有四五十個,聽著良妃悲淒的哭聲,卻沒有一個人肯為良妃求情,誰都懂得明哲保身。
她的聲音淒厲而慘烈,彷彿生命最後的悲歌般,淒厲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