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百里長風徒然噴出一口鮮血,驚得她立即閉上了嘴。
這時候,正是對方進攻的好時機,眼見百里長風受傷正當虛弱之時,一群人一擁而上。而若雪鳶卻在這些人既將抵達時被人拎了起來,脫離了他的懷抱。
感覺到懷裡一空,百里長風失色驚叫:「鳶兒!」
他徒然高高躍起,瞬間秒殺了三人。就在他衝到若雪鳶時,若雪鳶拼盡力氣一腳踢在了百里天行的跨下。
百里天行自始至終都沒有料到她會有這種舉動,如果一開始驚訝於她的身手,那麼現在,他在驚訝之餘是深深地心痛與害怕。
他的鳶兒,似乎已經離她越來越遠了……
一腳踢中了他,若雪鳶也因為重心不穩,加上那一擊的反彈力,整個人往後倒了下去。
夜色中,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她的身後就是是一個斜坡,只聽見她尖叫一聲,整個人如同皮球一樣往下滾去。
耳邊突然傳來兩個聲音同時驚叫的一聲『鳶兒』,然後身體就被人包裹住。
鼻間傳來的氣味告訴她,這個人,是百里長風。
看著她向山坡滾了下去,百里長風冒著被中傷的危險,整個身體迅速的朝她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她。
他緊緊的護住她的頭,盡量護住她身體的其它地方。兩人一起不知道翻滾了多久,終於在百里長風一聲悶哼中停了下來,若雪鳶也因為這股大力的衝擊震地暈了過去。
百里天行正要追下山坡,不遠處傳來急速而沉厚的腳步聲,雜夾著張豐年的聲音,令他立即止住了腳步。
「皇上,您在哪裡?皇上!!」
「這是有打鬥的痕跡,公公,皇上一定就在不遠處了!!」
「快進去樹林裡看看!!快!」
然後通亮的火把幾乎就要到了眼前,離諾收起劍,凝重地道:「王爺,皇上他受了重傷,又從這裡滾出去,料想也活不下去,近衛軍可不是好對付的,屬下懇請王爺暫時先離開。」
百里天行伸手拿下臉上銀白色的面具,露出了他傾世容顏,漆黑地眸子中似乎有光芒在閃動。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彷彿如釋重負般。
皇兄,這一切,都是你們造成的。鳶兒,既然你選擇了他,那麼我就成全你!
最後望了眼黑漆漆的山坡,百里天行的呼吸都有些顫抖,通亮的火把光芒照亮了他的側臉,似乎有一滴透明的液體自他絕美的臉頰滑落。
「走吧!」
一聲令下,他帶著所有黑衣人幾乎在瞬間消失,就邊地上那幾具被百里長風殺掉的人的屍體也一併帶走了。
而張豐年與一群身著華麗鎧甲的人也隨即到了這裡,光芒照亮了四周,也讓眾人看清了地上的血跡。
張豐年大驚失色,慌忙的大吼道:「快快快,這裡好多血,你們快找找,要是皇上受傷了可怎麼辦呀!!」
所有的禁衛軍四下展開了搜索。不一會兒,便有了結果。
「張公公,沒有找到人,是不是皇上不在這邊?」
張豐年急得滿頭是汗,咬牙道:「不可能!消息是你們的人提供的,不可能有假,除非你們故意蒙騙我!」
那名說話的侍衛臉色大變,立即道:「公公,我們何時給過你消息說皇上來了這邊?」
「不是你們?」張豐年驚駭的大叫道:「不是你們那會是誰告訴皇上雪貴妃在這裡?如果不是你們,皇上又為什麼要留下話讓我帶人往這邊兒來?」
那名會侍衛凝重的道:「會不會是我們近衛軍中有賊人,故意欺騙皇上?」
「不論如何,你們分成幾隊,全範圍搜尋皇上與雪貴妃娘娘的蹤影,一定在盡快找到他們!」
「是!」
張豐年吩咐完後,整張臉就垮了下來,他仰天長歎道:「皇上,娘娘,你們在哪兒啊!」
——
天,微亮。樹林裡白霧朦朧。
早起的鳥兒唧唧叫個不停,樹林深處似乎有清泉流動,音色清透乾淨。
被這些聲音吵醒,若雪鳶只覺得頭痛欲裂。她支起身子,蹙眉皺罵了一句什麼,然後坐起身,一睜眼,頓時渾身一顫。
四周鳥語花香,清涼無限。百里長風就在她的身邊,躺在一塊巨大的山石下,一身鮮血染黑了青衫,輕闔著眸子,纖長的睫毛被風搖曳。
昨夜的記憶如水般湧來,她臉色一白,迅速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
雖然微弱,卻讓她不自覺的鬆了口氣。
她輕聲喚道:「長風?百里長風?你醒醒……」
喚了一陣,百里長負彷彿熟睡了般沒有任何回應。她咬牙,小心翼翼的將他扶起來,看到他後腦凝結在成硬塊的血跡與觸目驚心的傷口,加上他胸口又突然噴出的血液,她驚地立即放下他。
想想昨夜,百里長風為了救她,用自己的身體緊緊的保護著她,避免她受到傷害。沒想到他自己卻在滾下山坡時腦袋撞到了山石上。
「不行,得先給他包紮。」她自言自語的說著,然後在四周搜尋著可止血的草藥。
很快,她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小時候,因為她一直跟著外婆居住在山裡,總會時不時的受些小傷,外婆便會就地取材找些草藥嚼碎了貼在傷口上,不一會兒,傷口就會停止流血或疼痛。
她急爭的把採來的藥物塞進嘴裡,草藥與口水混在一起,舌尖已經被苦得沒有任何知覺。可是看到百里長風白的近乎透明的臉,她拚命的咀嚼著,綠色的液體從她的嘴角淌下,她伸手便擦去。
吐出已經成了一團泥的草藥,她迅速的撕下裙子下擺,將百里長風的衣服打開。
血跡已經變成了黑色,與衣服粘在一起,她廢了好大勁才撥開他的衣服,將為數不多的草藥給他敷上,然後用布條在他胸前纏了一圈又一圈。
做完這一切,太陽已經高高的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