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俊臉上浮出一絲淺笑,看得張豐年目瞪口呆。
難道皇上被雪貴妃氣傻了不成?
顯然他這個做奴才的還不到蛔蟲的境界,猜不透聖意。
百里長風在他驚愕的表情下輕笑道:「派人保護好她,其它的事情,就無關緊要了。」
無關緊要?
張豐年嘴角不停的顫抖,連觸犯宮規,在宮中明目張膽的擺下擂台打傷人都『無關緊要?』
那麼,他很想問問百里長風,究竟什麼事情才算是緊要?
「派人暗中注意著太后,不要讓她過多的接近鳶兒。」張豐年瞪大眼望著他,他卻只是淡淡笑著,又重新坐下開始看書。但仔細看去,他的視線有些飄忽,似乎並沒有在書面上。
夜晚,涼風有致,徐徐吹拂著。
皇宮南院,兩個鬼鬼祟祟的人正扛著一架去梯行走著。
躲過了無數巡查的侍衛,兩人終於來到一處稍顯偏靜的宮牆邊,然後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過來,便迅速的將雲梯搭上宮牆。
其中一人小聲道:「娘娘,這裡怎麼出去?梯子好像不夠長哎!要不我們不要出宮去了吧?或者等經過皇上同意了再出去……」
另外一個已經上了雲梯的人回過頭來,赫然便是若雪鳶,她小聲道:「相信我,絕對能爬得出去的。我先爬上去,你再爬。」
珍兒直點頭,雙手不禁有些發抖,警惕的注視著四周。
夜是寂靜的,她的運氣也是相當不錯的,一直安危的爬到了牆頭,往下看時,珍兒似乎變得更加小巧了。
她咧開嘴對珍兒揮手:「快,上來,」
正當這時,靴子的梟梟聲響起,由遠至近,似乎就要到南院這邊兒來。
若雪鳶望過去,頓時差點從牆頭上栽了下來。
那個走在最前面的人,不是百里長風是誰?!
珍兒也聽到了腳步聲,嚇得直顫:「娘娘,有人來了?」
「珍兒,你趕快回去!」
「奴婢走了娘娘怎麼辦?」珍兒死秉持著衷心的態度,死活就是不肯走。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彷彿已經到了耳邊一樣,若雪鳶大喝道:「你趕緊走,不要讓百里長風抓到我們任何一個,你去雅妃那裡躲起來,等我回來!」
「娘娘……」珍兒一聲低呼,只見若雪鳶就這麼從牆頭『滑』了下去。
「哎呀!」
這邊,若雪鳶從牆上跳下,險些折斷了骨頭。
她哼哧哼哧直吸氣,望了眼高高宮牆,她得意的飛奔離開!
珍兒在宮牆內小聲的叫了幾聲,沒有得到回應,眼看著一個長長的影子露了出來,她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跌跌撞撞的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百里長風抬頭望著這架『工藝』並不怎麼好的雲梯,心中五味雜陳,連生氣都已經沒有了心情。
若不是他有人來給他通風報信,他還一廂情願的以為,她會乖乖呆在皇宮裡呢。
他歎息一聲,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身後的張豐年聽:「她的眷念,從來就不是朕。縱然朕願意給她一切,她也從沒想過為朕停留……」
張豐年靜靜地佇著,無話可說。
「朕也好久沒有出宮了,今晚就出去走走吧。」
說著,他向宮門處走去。
——
「小美人兒,你一個人哪,要不要爺陪陪你?」
「你不要過來!」
「呦,瞧這可愛的模樣,真讓爺亢奮哪~!」
「噢,看到你我也很亢奮!」
「哦呵呵,那麼小美人兒,跟我走吧?爺保證讓你欲、仙欲、死……」
若雪鳶望著眼前這個『精品』,怪笑道:「姐也保證讓你欲、仙欲、死。」
話音一落,精品男臉上浪笑還沒散去,就已經被若雪鳶折斷了骨頭,打落了牙。
她微微喘息著直起身,一腳踢在精品男的胸前,惡狠狠地道:「臭男人也敢攔我的路!活膩歪了吧!」
話說這男人真的很對得起『精品』倆字,一雙倒角眉下生著一對『深邃』的鼠眼,扁踏的鼻樑下一張闊口直接開到了耳後,一開一合之間,滔滔氣體滾滾而出,一張淫邪的笑臉上配著一口很老實的暴牙——對她來說,暴牙,是老實人的專屬——這種人,看一眼會倒胃口,看兩眼,會倒腎!
如果被一個帥哥調戲,她有還有點興趣與其周旋,玩玩你追我逃的遊戲。
然而,當這樣一個連進化都未完全的精品突然從天而降,說要跟她去那個啥……
若雪鳶表示真的忍不住!
——忍不住想揍人的衝動!
於是,這個男人就有了如此下場。
不過,她沒有發現,當她轉身後,那個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男人,眼中露出一抹仇恨而嗜血的光芒。
來到京城有名的凱旋大道上,若雪鳶心情無比的好,就像一隻脫籠的鳥兒,沒有方向,卻興奮異常。
夜晚的街道色彩繽紛,讓人眼花燎亂。
有賣首飾的,有賣小吃的,有練雜耍的……
若雪鳶一路東看看西瞅瞅,咧著嘴無聲的大笑著。雖然因為逃出宮而大摔了一跤,不過現在看來也是值得啊。
比起悶死人的皇宮,她更喜歡這種能夠自由呼吸的感覺!
深深地吸了口氣,她愉悅的想大聲尖叫。
「糖人兒,好吃又好看的糖人兒賣嘍!」
若雪鳶被這個聲音吸引過去,也不知道古人的錢怎麼花,隨便丟給小攤販一小綻銀子,伸手拿了七八個。
「買這些銀子夠了吧?」
攤販看著手中的銀子,眼中直閃光,一個勁兒點頭道:「夠了夠了,姑娘全部拿去都行!」
若雪鳶嘻嘻一笑:「不了,我反正又吃不完。」
她本來就長得甜美,這一笑,頓時hold住了那小販,直直的睜著她,眼都不眨一下。
看著她伸出丁香小舌輕輕的舔了下糖人,然後似乎很滿意嘗到的味道,舔了舔嘴唇,抿出一絲媚惑的笑。
小販的喉頭跟著她的動作滾動,不由自主的跟著舔了舔嘴唇,癡癡的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