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一飄,不小心看到了百里天行,他正深情款款的望著自己。
若雪鳶忘記了身邊還有個百里長風,呆呆的望著百里天行,想著這個男人對曾對若雪鳶所說所做的一切,她的胸口似乎更痛了些。
她在心中苦笑,不是她的情,她卻為之心痛,她走了哪門子的狗屎運?
「鳶兒?你怎麼樣?」見她望向自己,百里天行徒然就輕問出聲,話出口之後他才驀然想起什麼,望了眼百里長風,然後微微地垂下頭。
「天行,我沒事,不用擔心!」若雪鳶不由自主的就說了出來,頓時只見兩個男人都變了臉色。
百里長風眼神在兩人之間掃下眼,很明顯的變得不悅:「來人,把這個檯子給朕拆了!」
「不行!」若雪鳶立即跳了起來:「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百里長風的態度瞬間轉冷:「是你欺騙朕在先,朕自然也可以反悔!」
「可是君無戲言!你要是拆它你就先拆了我!」
「不要再胡鬧了!若雪鳶,你不要以為自己可以在宮中為所欲為!!」
若雪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憤怒,可是他這一聲怒吼卻讓她心中突然有些發酸,她瞪著他,彷彿那夜那個溫柔的男人只是她半醒半夢間的幻境。
百里天行眼底閃過一絲憤怒,他不禁開口道:「皇兄,鳶兒她……」
「你住口!朕沒有跟你說話!!」
百里長風一聲怒喝,頓時整個花園鴉雀無聲。
良妃這時看準了他的怒氣,卻看不清楚形勢開始添油加醋:「皇上,雪貴妃不守宮規婦道,在後宮明目張膽的挑起事端,理應重罰。依臣妾看,不如就把她打入冷宮好了。」
淑貴妃餘光掃了她一眼,譏笑的神色飛逝而過。
若雪鳶徒然瞪向良妃,把良妃嚇得嬌軀一顫,立即誇張在大叫道:「皇上你看呀,這雪貴妃又想毆打臣妾了!」
「你也給朕閉嘴,否則朕就廢了你!」百里長風一聲斷喝,嚇得良妃立刻縮了縮脖子不再說話。
「我倒是覺得,雪貴妃這個擂台挺有意思,讓後宮中多了些人氣,不像以前那麼清冷。」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時候,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眾人都不禁隨之望了過去。
珍兒聽到身邊的雲嬤嬤突然出聲說了這樣的話,立即嚇得拉了拉她的衣服,低聲斥道:「雲嬤嬤,你這樣會害了娘娘的……」
良妃一見是她,立即大怒:「大膽賤婢,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來人,把她給本宮拉下去,杖責五十!」
「我看誰敢!!」
若雪鳶大喝一聲,把良妃氣得俏臉通紅。
「若雪鳶,這個賤婢冒犯皇上,難道不該受罰嗎?你敢阻止本宮懲治不恭不敬之人,難道是想跟皇上過不去嗎?」
淑貴妃也冷笑附和:「一個賤婦而已,雪貴妃可不要再惹怒皇上,以免因小失大呀!」
「哼!」若雪鳶嘲諷的望著兩人:「我失勢不是更加符合你們的心意麼?」
「良妃、淑貴妃!」百里天行雲淡風清般道:「當眾辱罵太后,兩位又該當何罪?」
太后?
眾人一驚,隨即雙雙眼睛又重新放在了那個婦人身上,只見她依然淡淡的笑著,全身透出一股雍容華貴的氣質。
百里長風這時深深地吸了口氣,不過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不好!
「母后你何時回宮的?為何沒有人告訴朕?」
太后微微一笑:「哀家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
簡直是又驚又喜!
對於良妃來說是驚,可對於若雪鳶來說是喜,因為,她沒有得罪過她不是麼……
良妃顫抖的指著她,嘴唇直哆嗦,想到自己竟然還想弄死她,頓時一聲尖叫,她白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淑貴妃也霎白了臉,直直的睜著這個婦人——太后!
太后在皇上登基後一年就遷往了北襄行宮,十幾年一直沒有回過宮,每次都是皇上獨自去看她,妃嬪們根本沒有見過這位傳說中的太后。
傳言太后極為嚴肅刻板,但看面前這個婦人,一張笑意盈盈的臉,柔和的眸光……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似傳言中說的那樣,反而讓人感覺到如沐春風般溫暖。
珍兒早已經呆住了,抓著她袖子的手立即收了回去。
太后對所有人的目光視若無睹,笑著走到百里長風面前,自然也對他的臭臉視而不見,微笑道:「皇上若是拆了這檯子,就把哀家也拆了吧!」
百里長風眼角一抖,負在身後的手不禁緊握,沉聲道:「母后不要跟雪貴妃一同胡鬧!」
沒想到太后竟然就立即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泫然欲泣的說道:「皇上長大了,就忘了母后,現在母后的一點小要求你也不肯滿足,那母后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早知如此,就應該死在北襄不回宮,哎,兒子長大了,就不管我這個母后了……」
說著,她竟然真的哭了起來。
若雪鳶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本來她的身份已經夠讓她吃驚了,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好吧,若雪鳶覺得,這個太后真的很強!
就在這時,太后對她使了個眼色,若雪鳶起初沒懂她意思,然後突然見她瞄了眼地上暈倒的良妃,她頓時恍然。
她突然一手摀住胸口,一聲痛呼,然後身體緩緩的倒向地上。
太后『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擔憂』的叫道:「丫頭,你怎麼了?你快醒醒!」
百里長風也嚇了一跳,立即忘了要拆擂台之事,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就往琪仁宮的寢殿裡奔去。
百里天行心下擔憂,正準備跟上去,才跟了幾步,卻看見已經『暈』過去的若雪鳶對突然睜開眼睛對著自己扯出一抹調皮的笑容。
他一愣,隨即放下了心,不由得失笑。
他倒是忘了,她一直都那麼古靈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