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豐年微微欠了欠身體,淡淡道:「娘娘,皇上的脾氣您也知道,這就請吧。」
榮貴人收起哭泣的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起身氣呼呼撞開他,朝著自己的寢宮方向走去。
張豐年譏諷的扯了扯嘴角,轉身跟上百里長風的身影。
「小張子,朕有時候真羨慕你,沒有這麼多煩人的女人來糾纏。」
張豐年剛走到百里長風身後,便聽到他這樣說,一時間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做皇帝的羨慕一個太監,說出去笑死人了。
他苦著臉道:「皇上您就別跟奴才開玩笑了,奴才不過是一個廢人,不值得皇上羨慕。」
百里長風微微側過頭,見他一副像吃了大便的模樣,不禁失笑:「好了,朕說說而已。」
張豐年頓時鬆了口氣,正要說話,卻見另一頭一個素潔的身影急急的跑向這邊。他詫異的睜大眼,不安的看了看百里長風,低聲道:「皇上,雪貴妃來了。」
「嗯?」百里長風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正見到若雪鳶一臉高興的從御花園另一頭跑來,時不時的還回頭張望著。
他怔了一瞬,神色意味莫名,有無奈,有苦澀,視線直直的盯著若雪鳶的身影。
張豐年一見,眼珠轉了幾轉,立即道:「皇上,要不要奴才把娘娘叫過來?」
「你下去吧,這兒不需要你來侍候了。」百里長風一揮手,淡淡的說了句,便舉步向若雪鳶迎了過去。
張豐年遲疑了一下,便悄然退去。
若雪鳶好不容易甩掉了緊跟在後的珍兒,正高興著呢,一回頭,猛然撞上了個堅實的東西。
她一腔好心情頓時凝固,沒有看清來人,她捂著額頭大罵道:「哪個不長眼的?沒看到本小姐這麼大個人在這裡嗎?」
一抬眼,百里長風如雕塑般英俊的臉孔面無表情的出現在她眼前。
若雪鳶先是一愣,隨即,她深刻的領悟到了一句話的真諦: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眼前這個不就是昨天晚上出現在她院子裡的人麼?
看他一身黑袍,頭頂紫冠,全身流露出渾然天成的貴氣。可是若雪鳶見著了她,霎時間忘了額頭上的疼痛,放下揉著傷處的手,桀桀怪笑道:「真是冤家路窄啊,原來你也是皇宮裡的人!」
百里長風似乎皺了皺眉頭,語氣不悅道:「你不好好呆在冷宮,跑出來做什麼?」
若雪鳶笑得如同煙花兒般絢爛,步步逼近他,聲音輕柔無比:「想知道我跑出來做什麼?那麼我告訴你我跑出來做什麼……我、來、報、仇!」
她輕柔的嗓音猛得一變,惡狠狠的一聲暴喝,擰著拳頭就向他砸了過去,她一向有仇必報,何況這人昨天還掐著她的脖子來著,如果沒記錯,似乎還送了她一記手刀,才致使她暈過去不省人事。
如今,『仇人』就在眼前,這個仇,豈有不報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