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雨洋洋灑灑,沒有要下大的趨勢,但是一直這麼下著,樹幹也是會濕的,細雨匯聚成一顆顆小水珠,一滴一滴,似乎永無止境,不快也不慢。
艾琪攻到了半山腰,馬就再也跑不動了,不等艾琪攻反應過來,馬就軟軟的倒地口吐白沫。艾琪樊因為有艾琪攻護著,所以沒被磕著也沒被碰著,倒是艾琪攻的手在地上磨破了皮,不過這些傷對於艾琪攻來說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艾琪攻看也沒看手上的傷,把艾琪樊給背到了背上,看了那匹倒地的馬,艾琪攻的眼閃過一絲掙扎,這匹馬跟了他那麼多年,出生入死的,這會卻要在這山上給葬送了嗎?
而那匹馬早已經口吐白沫兩眼一翻不省人事了,它好歹也是匹老馬,被這麼累著,沒有在山腳就倒已經不錯了,把這個當自己是兄弟的主人送到這已經是極限了,馬翻著的眼不經意的流下了淚。
艾琪攻的心一酸,不忍看這陪了他這麼多年的馬就這麼死去,可是,艾琪攻掂了掂背上的三弟,忍住心酸轉身上山,老夥計,你安息吧!
到底艾琪攻是個有著武功底子的人,即使背上背著個人,步伐也一樣矯健,因為是在山裡的緣故,雨倒是沒有滲透進來隔著厚厚的樹木,但是又因為樹木基本上都是光的,或多或少的雨珠會滴落。
可是那雨珠也只淋濕了艾琪攻,艾琪攻背上的艾琪樊並沒有事,艾琪攻用手托了一下往下掉的艾琪樊,又繼續走,已經到達山頂了,現在是要下山,這下雨上山沒什麼難度,這要是下山。
艾琪攻看著底下的山路,有些犯難,要是他一個人,就可以輕功下去了,可是這背上還有三弟,他不能這麼莽撞,艾琪攻思索良久,終於在一旁看到了一根樹籐,堅韌度還不錯。
就這樣,艾琪攻背上背著艾琪樊,單手托著艾琪樊,另一隻手則是一甩樹籐,勾住樹幹,以免路滑兩人都會滑到,終於歷經了一柱香的時間,艾琪攻和艾琪樊到達了另一邊的山腳。
只是,艾琪攻看了一眼已經血肉模糊的右手,隨即又托起艾琪樊朝靈神醫的住處走去。
深山裡,霧氣籠罩著山腳,也模糊了艾琪攻的視線,艾琪攻根本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只能夠按著自己的感覺走,霧越來越濃,路也更加的不清晰,艾琪攻磕磕絆絆的走著,奇跡的是,艾琪樊同樣沒有受到一絲傷。
山裡的一間茅草屋裡,一個衣著怪異的男子正閉著眼盤腿坐在床上,而床上還躺著另一個男人,一個裸露著身體的男人。
「鈴··鈴··」
一串悅耳的鈴聲忽的在這個茅草屋裡響了起來,盤腿的男子雙眼瞬間睜開,那是怎樣的一雙眼啊,眼珠的顏色居然是綠色的,猶如樹葉般的綠,綠得那麼純粹,綠的那麼詭異。
是的,詭異,因為他的眼睛此時正從綠色轉換成藍色,然後又轉換成紅色,最後轉換成黑色,沉靜不動。
而當他的眼珠呈現不同顏色的時候,他的臉也有不同的性質,綠色的陰柔,藍色的妖媚,紅色的嗜血,黑色的霸氣,無一不體現出他是個極其有魅力的男人。
「是小受來啦?」
男子的聲音如清泉一般,清澈乾淨,可是話裡的語氣卻又讓人覺得怪異的驚喜,甚至還有那麼一絲深情在裡面,黑色的眼珠也蕩漾著別樣的深情,男子霍的站起身,掃了一眼床上躺著的男子,手一揚,一床薄被就蓋住了男子精壯的身軀。
「把人放下吧!」
像上次一般,靈神醫的聲音還是從屋裡傳出來,只是這次的聲音沒有了上次那般冷漠,甚至還添了一絲急切,顧不得他話裡的意思,艾琪攻急忙跪在地上。
雖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是為了他的弟弟,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無悔,這麼跪著也無怨。
屋子裡,男子的眉擰了起來,這個男人還真是沒有什麼霸氣,連所謂的傲氣恐怕也沒有,男子搖了搖頭,可是眸光在掠見艾琪攻背上一臉蒼白的艾琪樊時,眼神一凝,身子也早已經掠出屋外。
艾琪攻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艾琪樊已經被男子給抱進了屋裡,艾琪攻卻被來人給一腳踹在地上,吃了個狗啃泥,而霧變得似乎更加濃了。
艾琪攻居然什麼也看不見了,即使霧再怎麼大,他是個練武的,眼力當然要比平常人要好,可是此時他看到只是霧,無邊的霧,除了霧以外,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