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後來又下起了雨,花小倦在白光乍現腦海的空白中清醒過來,她側目,看到滿眼的紫籐花。
紫籐花,是執念呢……
閉上眼睛靠在他的胸膛,花小倦不禁在那一刻想。
自己會不會成為這個桃花男子的執念呢。想了想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不,不會吧,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這個男子,是不會對哪個女人有執念的吧。他的迷戀,就如花期一般短暫吧。
花小倦從來不問滄瀾宇關於愛的問題。
「小倦,你睡了嗎?」抱她在懷裡的男子輕聲問。
花小倦咬著唇沒有說話,像是怕這夜深人靜的夜,會引人談到某些敏感的問題。花小倦決定裝睡。
兩個人只要和愛扯上了關係,就注定要面臨很多不得不面對的事情。要一個身份,要一份忠貞,甚至於要一個天長地久。
那時候他的一切,她都會想要束縛。
不,她還沒有勇氣去接受任何一份愛情。所以,還是不要聽他說什麼吧。
滄瀾宇撫摸著她的黑髮,感受她在自己懷裡輕柔的蜷縮著,心裡一片柔軟。還不是時候吧,她還沒有準備好。
那就再等等吧,再追她一段時間,反正時間還很長。
雨打芭蕉,王府裡靜悄悄的,沒有人知道,王府外的大雨裡,滄瀾最厲害的小藩王站在雨裡,默默的站了一夜。
心,像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割著。
她住在了王府裡,她是獨自睡去還是在滄瀾宇的房間,他胡思亂想著,心緒亂的很。他又想起了那一日他給她一刀時,她淒然的樣子。
後來才知道,原來那天救她的,不是將軍府的人,而是滄瀾宇。
這一生,注定要與滄瀾宇成為對手吧。
握緊拳頭,在雨幕中轉身,楚風逼迫自己去接受一切。接受現在花小倦的心更傾向滄瀾宇。只有面對現實,才能——重新贏回來。
第二天一早花小倦想要趕去將軍府,卻被滄瀾宇攔下了,告知她,昨夜已經送了書信去將軍府,說大雨不便暫住王府。
花將軍並未生氣。
花小倦在心裡有些咬牙切齒。
爹啊爹,你女兒被人吃了啊,被吃了兩次啊,你就不能生生氣麼。門禁啊門禁,這古代對女子的教育也太不嚴謹了,果然是穿錯了地方。要不要搞點政策把這滄瀾重新整頓一下啊。
滄瀾宇拉著她吃早飯,見她一直在發呆,禁不住伸出手指戳她。
「好痛!」花小倦急忙摀住額頭喊痛,怒視他:「你幹嘛啊。」
滄瀾宇桃花眼蕩漾:「提醒你一下,豆花快吃到鼻子裡了。」
花小倦撇嘴:「等下我們去哪?」
滄瀾宇挑眉,外面寧寧正穿著正式的走進來。花小倦忍不住打趣道:「老見你穿的跟乞丐似的,還以為你家主子虐待你呢,怎麼,要去相親啊,穿的這麼儀表堂堂。」
寧寧嘴角抽搐了一下,委屈道:「王爺你個大騙子!你明明說我平時的裝束很個性,很招女孩子喜歡的!」
花小倦噗的一口將豆花噴出來,無比錯愕道:「你家主子這麼陰損的人你都信,怪不得你這麼久還沒有姑娘喜歡。」
寧寧更委屈了,整個身體開始扭麻花:「主子,大姐說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可信任你了,你不會真的坑我吧。」
滄瀾宇拿起手帕給花小倦擦嘴,邊擦邊悠閒道:「乖,本王是為了保護你,你忘了本王有個斷袖兄弟了嗎?他以前還調戲你來著。本王怕他把你要了去,你的後半輩子就完了。」
寧寧一聽頓時開心了,滿目熱淚盈眶的道:「主子!我就知道主子對我最好!主子,馬準備好了,你與大姐吃完早飯就可以出發了!」
說完,寧寧開開心心的哼著曲子離開了。剩下花小倦目瞪口呆。
這樣也可以!?!
「小王爺,這麼蹩腳的理由他都信,你平時都給他吃什麼藥啊。智商降低神功丸?」
滄瀾宇眼裡含笑,夾菜給她道:「他只要一不開心就開始扭麻花,身體像章魚似的,我要是不這麼說,他非得把自己給扭死不行。」
花小倦忍不住樂了。的確,那孩子不知道是什麼毛病,不開心了就把自己給扭成麻花。
「還是小王爺高明。」
「你以後別叫我小王爺,每次聽到你這麼叫,我都有種你要挖苦我的感覺。」
……
「那我能叫你什麼。」
「滄瀾宇,宇,宇郎,或者你喜歡直接叫相公?」
「呸!這可是你給的特權,我以後就叫你滄瀾宇了,心情好的時候,還會叫你一聲小宇宇。嗯,我現在辛勤就很好。小宇宇~~~我要吃肉~~~~」
「啪嗒」一聲,滄瀾宇的筷子掉在了地上。花小倦看著滄瀾宇不青不紅的臉色,滿意的繼續吃飯了。
該,噁心死你。
無奈的搖頭,滄瀾宇算是服氣了。
這丫頭,真是個禍星。
窗外陽光明媚,雨過天晴後的天特別晴朗,滄瀾宇喜歡這樣的天氣。
不,應該說,有她在的時候,這樣的天氣特別好。真希望以後每一年,每一天,她都能這樣陪著他吃早飯。
早飯以後,兩個人一同出了門。
花小倦看看馬,問道:「我們這要去哪?」
滄瀾宇笑的滿面春風,「你猜。」
花小倦頓時頭皮發麻了。靠,有種非常非常難以名狀的不好預感。
「你不是要帶我去砍人吧。」花小倦向後退了一步。老娘可是輕易不殺生的。
滄瀾宇搖頭,從身後拿出那巨熟悉無比的面具對她道:「我們去全武會,也好進一步為今夜的行動做準備。」
一道晴天霹靂劈下來,花小倦只覺得自己外焦裡嫩。這誰做出來這麼奇葩的面具啊!
「你也不希望被雲初認出來吧。」
「我可以戴別的面具嗎?」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