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倦氣惱無比,一路奔回房間換了衣服便馬不停蹄的衝回將軍府。她實在不敢太多停留,生怕洩漏自己內心的羞惱。
搞毛啊,對於一個深度的腐女來說,對於一個從事特工行業的戰神來說,按道理她已經完全達到了一種可以不要臉不能不要命的地步了,怎麼會還如此純情,還會輕易臉紅。
花小倦似乎是忘記了,縱然她如她自己所說,可以不要臉但不能不要命。然而她總是忘記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從來沒有和男人有過親密關係。
由於太能打,基本上出的任務都是武打類別,什麼女間諜混入黑幫,去黑老大發生個什麼關係的那種戲她一場接不到。
於是,最後……她便活了很多很多年,有很多很多年沒有和男人戀愛。
陽光很美,楊柳很美,街上的行人都停下來看一眼馬上的女子,花小倦的心砰砰的跳著。忽然間心情非常好。
她要回去,要向天下人證明——她很美很美。滄瀾第一美男都證實過的——很美很美。
只是花小倦似乎忘記了一個非常非常嚴重的問題。
非常非常嚴重……
「你說什麼!」正廳裡,花將軍望著跪在眼前的這個眼熟的女子,聽到她說自己就是花小倦的時候,差點背過氣去。
花小倦揚著頭道:「我知道父親很難相信我忽然之間變了副模樣,但是父親大可以滴血認親。」
花小容望著她的臉,臉色煞白煞白的。
如果她是花小倦,那她與雲初的事情,豈不是!豈不是!
不!絕對不可能。
「你是哪裡來的野丫頭,將軍府的二小姐你也敢冒充,找死!」花小容說著已經抽出了劍,花小倦寒著眸子看她,鄙夷道:「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素華清一聽,頓時來氣了,在花將軍面前道:「將軍,莫要聽這個瘋丫頭胡說,小倦本是文靜淑雅,哪裡是她這副樣子。」
花小倦冷笑:「對啊,就是因為我看起來文靜淑雅,所以你和你的女兒就一直迫害我,打我罵我,以為我永遠都不會翻身嗎?幸得老天有眼,丑顏與無能不過是掩飾而已。」
花將軍越聽越糊塗,皺著眉頭在花小倦身邊度著步子,上一次沒有仔細看她,這次看,倒是覺得頗有幾分像花小倦她母親。傾國傾城,連皇上都曾經青睞有加的女子,確實是這副模樣,眉眼間那份倔強,也像極了。
揮揮手,花將軍對花小容與素華清道:「你們兩個下去,我要與她單獨談談。」
花小容驚愕:「父親,你不是相信她的鬼話了吧。您——」
「下去。」威嚴的看了一眼,花將軍便不再開口了。
花小容是知道自己這個爹的脾氣,任何事情只要和花小倦掛上邊,他便是一百個小心。有些憤恨與擔憂的看了一眼花小倦,花小容拉著她的母親轉身而去。
花小倦扁扁嘴,在心裡冷哼。
花小容,咱們兩個的帳可是沒完呢,你等著姑奶奶倒出時間來的,我絕對不會輕饒了你。
等到那母女兩個人走出去,花將軍便沉著臉端著茶杯倒了一杯水,對花小倦道:「過來。」
花小倦點頭走過去,手心裡柳葉刀翻轉割開手指,一滴鮮紅的血流入了碗了,花將軍也跟著滴了一滴進去,血液慢慢混合在一起了。
花小倦頓時開心的笑了,沒大沒小道:「我就說我是正牌吧。」
「啪」的一聲,花將軍重重的將匕首拍在桌子上,肅殺的容顏上面滿是威嚴:「混賬!」
花小倦嚇的一個哆嗦,對於這個是自己父親的長輩,除了知道他疼自己以外,花小倦從來沒有見過他發火。
花小倦在心裡直罵自己白癡。靠,可不是白癡麼,冒冒失失的就說了出來,還沒有相好自圓其說。
心裡有些怕,花小倦解釋道:「我、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父親,我只是,只是那一日忽然間遇見神願燈,身體就發生了變化,然後又——」
「在雲語山莊的時候,你為何要以自己的傷痛解救雲初!」花將軍一開口,說的卻是這樣的話。
花小倦呆住了,大眼睛眨了又眨。
什麼情況?
伸出手,花將軍有些歎息的拉著她的手,撫摸她的發道:「小倦啊,你是父親的女兒,父親怎麼會對你不熟悉,剛才為父就看出你是為父的小倦了,只是為父尚且不能相信。為父竟一次次讓自己的寶貝女兒陷入到傷害之中。為父自己都不捨得傷害的女兒,竟然讓繼母,姐姐,甚至於你自己傷害到。為父,怎麼對得起你的娘親。」
花小倦的心有些皺,面前的男子已四十而立,鬢角已有雪白。她記得那一日,她只一句話,她便不再逼迫雲初娶花小容了。
在這個父親的心裡,這個女兒的份量,太重。重到她有些承擔不起。
「父親,您不生小倦的氣嗎?小倦闖了很多的禍。」
花將軍慈愛的看著她,笑道:「你做什麼,為父都相信你是對的。虎父無犬子,你要做什麼,就放手去做。只是你要明白一點,為父從來都不期許你有什麼戰績,雖然滄瀾不論男女都尚武,但為父只期許你幸福快樂。就算你什麼都做不了,回到這裡,你也永遠都是將軍府最受寵愛的小姐。」
花小倦的眼眸有些濕潤了。她是個孤兒,她從來沒有體會過血濃於水的親情。她只是聽說過,這種感情是永遠不會出現背叛的。
現在,她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這種感情。
比任何一種感覺來的都要溫暖。這便是家呢,比任何一個地方,都讓她覺得更安全。因為在這裡,她得到了永不背叛的感情。